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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不错，天空是清澈的蓝，飞机飞过拉直的尾云，有的痕迹是新的，有的正慢慢化开。
来德国两年，耶拿居住一年，柏林居住一年。现居柏林学生宿舍，13楼，打开窗户右边能看见这栋楼上竖着写的STUDENTENWERK。
当初在耶拿的时候，根本就拿不到学生宿舍，经历过在耶拿找房的人应该都清楚吧。耶拿位于德国中部，是图林根州的第二大城市，虽说是第二大，但其实是非常小的一个城。耶拿有两座大学，耶拿大学以及FH，由于城市小，大学生占总人口的比率相对较高，于是耶拿又被称为大学城。地标是那栋圆柱形的大楼，在一堆旧房子里突兀耸起的一座现在风格的大楼。
我是2010年十月初到的耶拿，由于当时告知大学的国内地址不够准确，通知书给寄丢了，交涉后才由大学方发了一份电子版的通知书，但是和通知书一起寄过来的小册子，包括宿舍申请表，我都没有，也就是，我错过了申请宿舍的最好时期。我无奈从网上找到一个短租，是中国一个女生出租自己学生宿舍的房子，每天是5欧吧我记得。入住以后，我就正式开始了第一次的德国找房生涯。
求房信到处发，网上也到处找，大学的信息板也一定要去看。最后给我看房的Termin，一共只有四个。
当时约的时间比较集中，一天看两个，两天就没了。第一间也是学生宿舍的房子，墙壁被刷成了彩色，已经住在里面的是两个德国人，一男一女。当时我的德语是真的不行，他们只要稍微说快一点，我基本上就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记得当时我是最早到的一个看房子的人，我用英语与女生交谈着，接着又来了两个看房的德国人，于是整个氛围就不同了，他们好像很快熟络起来，聊着我听不懂的话题，说的甚是开心，我很努力的想要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都是徒劳。
当天晚上看的第二间是我最喜欢的，是典型的德国Altbau，出租的房间是阁楼，采光还是环境都非常好，上下楼梯还是旋转往上的。一共五个人住，一个厨房，两个卫生间，一个客厅。一个女生带我参观完房子以后我们开始坐在厨房聊天，当时厨房里加我一共有6个人，打算把房子出租的那个女生还没有搬出去。我不是个内向的人，但是我看见生人却是个不会说话的人，见我第一面的人都觉得我太冷，不要脸的说一句，其实我是害羞。幸好当时天色已经很晚，除了我之外，没有再来看房子的人，我努力的与他们聊天，好在其中有两个女生说话很慢，而且由于只有我一个外国人在，话题都比较朝着我。虽然我语言不好，但我也尽量表现得很健谈，偶尔也开开玩笑，洗衣机甩干衣服的时候厨房也跟着震起来，窗外sbahn经过的时候那踩着铁轨的声音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大概坐了有半个小时吧，他们告诉我房子最后给我与否还要再考虑一下。与他们简短的告别后，我踏着夜色回去短租的地方，当时已是十月下旬，夜晚的风稍微有点凉。
第二天看的第一间房我找了很久，也是住宅区，但是离车站有些远。进去房间以后很快就闻到一股怪味，那是因为他们养猫。客厅基本上不能坐人，全是主人家堆积的杂物，出租的房间也是一间小阁楼，但是房间感觉只有十平米。与我一起看房的还有一个德国男生，他与主人边聊边走，与昨天看的第一间房的情形无异，房东几乎要忘了我的存在，他从头到尾就和我说了两句话：do you have any other questions和bye。我不懂，如果你要用英文问我，那为什么介绍房子的时候全都用的是德语。这一间房子到最后都没有给我回复，我想房东不愿浪费那几毛钱的电话费吧。
看完这间房以后我有点心灰意冷，这时候又收到昨天看得第一间房的Absage。随便在街上买了点吃的，我想着，最后一个Termin一定要努力啊。按照给的地址，还必须搭火车过去，虽然不过是十分钟的车程，但是每天早上还得准时赶到车站赶那一小时一班的火车还挺不容易，我心里那么想着。下车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雨，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还是晴天，身上也没带伞。没多久雨下得大了，我走的那条公路并没有人行道，车从旁边驶过，溅起的水花湿了裤脚。我开始跑，虽然方向不确定，边走边问着，雨水淋过后反而更加的冷。我记得，我那时起码走了快半个小时路，虽然其中也包括问路的时间，但是离车站确实太远。最后还是给我找到了，我当时，一定是很狼狈吧，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为了不踩脏主人家的木板，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进去。交谈过后，感觉也不是太好，说过两句话后，我发现我整个人的精神被一场过云雨洗得干净，我当时除了沮丧应该没有别的情绪。想着回去还要走那么长的路，也许还不能及时碰到回去的火车，而当下，房子能给我的机会又那么渺茫。
回去的路上觉得快要泄气，衣服被风吹干时觉得尤其的冷，甚至文艺地觉得是凄凉。那种无数次想着“要流落街头了怎么办”的负面情绪，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问题-----没有地方可去。在家的话，朋友会照应着，亲戚会看着，就算这些不管用，家总是能回的，父母总是在的。心里正想着，对面坐下来一个德国老太太，我为了让她把腿放进座位间，挪出一小块位置，她笑着对我点点头。老太太在我的前一站下车，她下车时从篮子里掏出个苹果，她用德语慢慢的跟我说，送给你。我想我当时出神的表情一定是快要哭的样子，头发湿着还没干，裤腿上也都是泥。我接过她递来的苹果，长吸一口气，可惜没把眼泪吸回去。
在国外找房子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语言不通啊，对外国人有偏见啊，尤其是中国人，因为中国喜欢做炒菜，油烟太大。在学生宿舍你们会看到一些写着“请不要乱扔垃圾”“请在使用后打扫干净”的字条，并且是用中文写的。当你把带着水滴的生菜丢进烧热的油锅里，那一瞬间炸起来的声音会吓到身边的德国人。然后也许你在学校也不太如意，德国人的文笔总是好过你，先不说你的题是否答对，语法错误教授就能看出许多。或者你们2月份正好是考试季，国内的亲戚朋友忙着跟你说过年好，你无奈的说，明天还有考试，还在拼命的看书，甚至他们过元宵的时候，我们还准备着下一门的考试。过中秋，过端午，网上晒着各种各样的月饼，粽子，以前在国内这些不起眼的东西，但是年年的习惯，你还是会想吃它们。也许国内的同学告诉你，他们放了暑假，你说，还有两篇论文等着。我们总是有做不完的Vortrag，写不完的Arbeit，考不尽的Klausur。毕业真难啊，你们这么想着。微博上说你的输入法输入HG两个字母会出什么词，关注的德国朋友转发过来，全是“回国”。
但是我们都好厉害啊，只要我们坚持着，就是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对自己负责。^^/
PS, 最后给我房的就是那间Altbau的阁楼，我思来想去，最喜欢的还是那间。于是我使用软磨硬泡战术，sms不要舍不得发，我说，也许我的语言不是很好，我的表达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真心喜欢这个房间，喜欢这个环境，我一定把它当作自己的家一样。我觉得，首先你个人一定要真诚，要相信和善的德国人还是挺多的，aber，碰见那种骗房租，肆意加价的人，绝不能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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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1 11: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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