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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21 16:2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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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记得曾经爱过的女孩子。我们是热情似火的,是轰轰烈烈的。临分手的时候,会哭得死去活来,哭到睡着。然后第二天醒来,一切都已经过去。
和翔在一起的日子是平平淡淡的,但每一天都会是一个新的希望的起点。我们可以搂着对方坐在海边看月亮。就那么坐着,一句话都不说。直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彼此间还是那么温馨。现在,她走了,去到我无法找到的地方。我知道自己很难过,却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的情绪痛快的宣泄出来。像是一条暗流,慢慢打着翻滚。它不会张扬大浪地咆哮,却是在一点一点集聚着力量,摧毁我最后的防线。
呵,防线?我还有什么防线?翔在走的时候,已经把什么都带走了。那些唯一阳光的日子。我要回去了。回去我曾经的阴沉的生活,回去我曾经颓废的状态。多出来的,是心里对翔的惦念,和一份永远无法弥补的缺。
身旁响起脚步声。抬起头,看见翔的奶奶慢慢的走过来。步履有点蹒跚。
我连忙站起来扶住她。
她朝我微微笑了笑,慢慢朝墓碑走过去,抬手轻轻扶了下墓碑。而后转过头看着我说,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伯伯阿姨劝你都不听?
我看着碑,张大了嘴,说话的声音却很轻。我想多陪陪她。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神很安详。傻孩子。咱们回家说吧。呆在这里会打扰他们的。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她已经慢慢的往来路走过去了。回头看了看翔,把脖子上的十字架取了下来,攥紧在手里。翔,我明天再来看你。
然后,我把十字架挂在墓碑上,转身跟上翔的奶奶。
冲完了热水澡,身上还是冰凉的。有人说,心冷了,身体的每部分都会慢慢变冷。或许,是吧。
拿着浴巾机械性的擦着头发,在楼梯的转角口,路过了翔的房间。门是掩着的。轻轻推开门,侧身靠在门框上,安静的看着房间里一如我上次来时的摆设。
一张淡蓝色的写字台靠窗放着。写字台的左边,是很大的榻榻米。上面叠放着被子和枕头。淡蓝色的被套和枕头。四周的墙壁也漆成了天蓝色。在墙壁上挂着6只乳白色的音箱。写字台上那只淡蓝色的像光电球一样的触摸式台灯,是上次在IKEA花了大半天给她淘来的。枕头旁那只纯白色的大头狗抱枕,是翔来大陆的时候陪她在百盛买的。写字台右手边的那三个抽屉里,还有好多我们一起去买的小玩意,还有好多我给她的礼物和曾经写过的信的吧。
把浴巾扎在头上,然后从CD架上抽出了一张B’jock的碟放进碟机,转身坐在榻榻米上。
All is full of love,全都出于爱。当旋律带着灵魂开始哭泣的时候,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灵魂乐。
我蜷缩起了身体,伸手抱过了大头狗,把脸埋在了它身上。心中丝毫没有抵抗力的回想起翔在这间房间里跟我说过的每句话,做过的每个动作。她也曾经像我这样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听比约克。我从身后抱着她,让她的头靠着我的脖子,看她闭着眼,微翘着嘴角,忍不住在她挺起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她还是闭着眼睛,却扭过头,吻了一下我的脖子,又亲昵地用脸蹭几下。我总会更紧地抱住她,低下头把嘴凑到她耳边,跟着音乐哼着:
I go through this before you wake me up, so I can feel happier, to be safe again with you.
……
快乐的回忆太清楚,所以衬出现在的孤独。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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