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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2-13 23:4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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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是罗干CALL的刘梅,"请你喝茶好不好?"
那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刘梅正为了一份文件胸脯气得一起一伏,没一点好气,"我不会买保险的!"她都差点把这个名字从记忆里抹掉了,想了半天想起来觉得他不会是因其他事找她。
"想你就不行吗。"罗干在电话那边不识时务地嘻皮笑脸。
"我有男朋友了。"刘梅叭地挂上电话,鬼让他撞到枪头上来!
下班后她却又拨通了CALL机上留着的那个号码,"我请你喝酒!"罗干一点不计较下午碰的硬钉子,很爽快地约好去"大象宝"坐吧台喝啤酒。
"下午CALL你的时候,看你火气很旺嘛,是不是良心发现了向我赔罪所以请喝酒?"
"心情不好,和同事吵了一架,想随便找个人聊聊。"
"是找沙包吧?"
"不想来,你可以拒绝嘛!"刘梅毫无幽默感地瞪圆了眼睛,"来了也还可以走嘛!"
罗干知道这种火筒子一样的女孩子内心其实最简单,一眼看到底。他一笑置之,"和同事吵架了?为什么?"
"一说起来就气,小宋自己找不到一份文件,就说是交给我了。她什么时候交给我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你们交接文件没有什么手续吗?"
"办公室里的事你哪里知道!递茶倒水打印复印找文件收文发文起草文稿校稿修改再校稿再修改……谁有那么多时间接一份东西就办什么手续,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原件,反正是复印件,谁知道她手里也没留底!"刘梅没好气地说。一想起宋盟盟就有气,一张脸画得象花旦,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有男朋友了?WHO?WHERE?"罗干掩不住有点失望地问。
"是啊,在家里,还在读书,读分子生物学的,大五了。"刘梅淡淡地回答,罗干身高一米六八,屁股肥大,憨憨的样子,根本不属于她喜欢的那种,所以告诉他自己有没有男朋友都无所谓,反正并不在乎他做不做她的候补,"比你高很多,属于又有才又有貌的那种。"
罗干眼睛象一只正在游动的鱼转过不停:"那你们打算以后怎么办?他也来广州?"
"他还得考GRE出国去念几年书。"
"有个爱情公式,"罗干奸奸地笑了起来,"相爱×长分离短相聚=爱情死无葬身之地。"
刘梅不以为然:"我们不一样。至少我绝对不会先变心。"
"你很爱他吗?"
刘梅使劲点头。"从前在家的时候,如果到时间没有收到他的信,我就会很失落很担心,怕他出事了,怕他变心了,怕分隔的时间太长他对我越来越冷淡了,怕他身边有其他优秀的女孩子出现了……那一次我一个月没收到他的信,天天我都是急匆匆地骑车去公司,因为总以为传达室的桌上会有他的信躺着在那里等我,可是每次走出传达室,腿便象有一吨一样重,再也没有力气抬起。那段日子,我觉得我的世界全乱了,太阳是绿的,而树叶成了红色。"
"有一天,我在做工资表,有个同事走过来了,说'刘梅有你的信',我惊喜地问哪里的?他说,合肥科大你的情哥哥写来的,我马上蹦起来,说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他故意逗我,把信举得高高的不让我拿到,说你请我们吃冷饮吧,请客了我就把信给你。太阳很大,我没有带帽子,抓了零钱就冲出去到大门外的小店里买回来了一大盒子冷狗,大家玩笑着都过来吃,我抢过信跑到门外去看,展开折起来的信封,上面赫然写着'北京理工大学',是我的另外一个同学寄来的,不是他!"
"后来呢?"罗干感兴趣地追问下去。
"后来我就哭了,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刘梅的神色黯淡下来,虽然只是同事的一个恶作剧,可是那一刻,她觉得是他在欺骗她似的,这样的委屈,这样的心情,没有象这样深爱过的人,谁又能体会呢?他怎么可以这么久不给她写信呢?他难道不知道他的只言片语在她生活中占的份量吗?她的失态,让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她发誓,就算他写信来了,打电话来道歉了,她都永不会原谅他,绝不原谅!可是下次他信中轻轻的一个"SORRY",随便的一个理由,一切便烟散云散了,太阳还原了红色,而所有的叶子,又都绿了。
"过年的时候和你一块来后,我才到公司就被分派去武汉一个办事处了,昨天刚回来,今天就CALL了你。"罗干说,"上次送你上车的那个男孩就是你男朋友吗?"
"是我弟弟。"刘梅咯咯笑起来。
"你男朋友呢?"
"他功课紧,又正是考GRE紧张时刻,过年他都只呆了几天就回学校了。"说起这件事,刘梅就鼓起了嘴。
"真不简单。"罗干说。
"不用夸他了,我看他除了念书什么都不会。"
"我不是夸他,是夸你。象你这样藤条一样的女孩子出来一年多,竟然还没有变心。"
"藤条一样?"刘梅一头雾水。
"藤条没有树干可以依附就无法生长。"罗干做哲人状,"其实,象你这种不是很自立的女孩子,比较适合我这种类型。"看刘梅一脸嘲弄,又重申了一句:"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
"拜托,"刘梅用手做了一个停的姿式,"不要再说了,我的牙齿都酸掉了,再说下去,我的下巴还要不要了?"
一开始刘梅并没有打算要与宋盟盟闹僵。宋盟盟比刘梅晚到半年,那时刘梅自己还没站稳脚跟,正处于兢兢业业阶段,管理办公室的一切常务还要兼带打字,累是累点,可是宋盟盟这个王总亲自招来的"秘书"一到,刘梅就由办公室人员沦落为纯粹的打字员了,心里当然不是很舒服。
事情的起因是那天王总要宋盟盟起草一份办公室管理制度之类的东西,宋盟盟写好了叫刘梅打出来,题目是《关于办公室管理之暂行办法》,刘梅觉得"办法"这个词好象太口头语了一点,又听说宋盟盟只是一个中专生,文凭还不如她,心里鄙夷,也没想太多,擅自改了,交给她稿子的时候很轻易地说:"宋小姐,我把它打成《关于办公室管理之暂行方案》了。"
宋盟盟接过稿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哦"了一声,也没多说。拿到自己桌上校了半天,最后,把校好的稿子扔到刘梅的桌上,轻描淡写的说:"我又改了一下,把它改成《关于办公室管理之暂行规定》了。"
轮到刘梅拿着稿子发愣了,想不到自己不经意的一个地方对方竟是这样在意,分明就是在示威"我就是不行也不用着你来指点",心里不由一阵怒气。
刘梅是那种看到钉子不顺眼都会用头去撞的直肠子,哪里忍得下这口怨气,公然在办公室里与小李开玩笑:"小李,讲个笑话你听。"
"什么啊?"小李回转头来,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人家说,秘书有两种。"刘梅看到最前排的格子间里的宋盟盟头也回了回,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一种是每天早上说'Good Morning ,Sir的,另一种,就是,嗯,每天早上跟老板说It's morning, Sir的。"
小李子捂住嘴强忍住笑出声来,宋盟盟气急败坏的"刷"的站起来:"你说谁呢?"
"没有吧?我们讲笑话也不行了?"刘梅英勇地迎上去。
让刘梅更不服气的是同在办公室,她做的事比宋盟盟多得多、杂得多、累得多,宋盟盟工资竟然是她的两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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