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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鸟儿有屎吃
我最烦鬼子们冲我讲鸟语,刚刚学了三句半中文,拐着四声问:泥神体号码?我得十分隐忍地堆起中国式的微笑,字正腔圆地回答:“谢谢。我很好。”然后,虚伪地用不是我的母语赶快补充:“wow,你的中文发音真棒!”鬼子,不管男女,喜滋滋地笑开了花。
这样的情景年复一年地发生着,我以为我是文化大使,我憋着酸痛的腮帮子不念三字经。
鬼子们实在不象话,胆敢说中文这么玄妙高深的语言之前不焚香净身,刷牙洗舌。哪像我们中国人,开口之前必深思熟虑,语法是否端正,口音是否剑桥,未想好之前是死活都不开口的。
这几年中国越来越in, 带点中国味道的符号越来越时髦。会说几句跑调的中文也如嵌在口中的金牙,金球奖上的章子怡,闪着东方之光。
我检讨,我实在不是厚道的人。有个米国大兵男孩在粗壮的肱二头肌上忍痛纹身,一块豆腐干大小的“女”字。有一天,众人围坐在篝火边上聊天的时候,他很牛仔地走到我身边,轮起胳膊问我,这是个什么字?我抿嘴坏笑,大声说:“bitch (妓女), 字写得还倒过来了。”哄堂大笑。
三天以后,在告别的时候我把他拉到一边,告诉他不必去把纹身师傅大卸八块了。他的大蓝眼闪着无辜的光:“我喜欢女人,我本来就想在胳膊上刺个女字的。”我拍拍他的肩抚慰一下,暗自为自己的恶行惭愧一下。
当我在办公室里装淑女的时候,常常会有西装朋友们来参观。他们经过我们落地玻璃的“水族馆”时,都要看看我们在键盘上敲些什么。鬼子们的好学还是很感动我的,所以我会耐心地打开中文之星,告诉他们中文汉字总数8万多。为什么我们的键盘没有大得如万里长城呢,那是因为我们有拼音和中文之星,聪明的中华儿女就这样把汉字敲进电脑,走进信息社会,知道不?!
“那就是说,只要我们会拼音,也可以在电脑上写中文字啦?”鬼子自作聪明地问道。我暗自一阵冷笑。不答。
上个周末朋友聚会吃火锅,好友Axel仗着有个中国娘子,学了几句新词,又来卖弄:
“早起的鸟儿有屎吃!”
我喷饭长啸,迫不及待地,十分不善良地用语法不正确的德文给大家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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