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发展的中国缺乏时代精神

schwert

发展的中国缺乏时代精神  
  
2005年8月5日，在首批中国公派留德本科生抵德25周年聚会上，美国斯坦福大学张首晟教授和昔日的同学们进行了一场关于美国，欧洲和中国高等教育体制的讨论。

1.未来能够竞争的只有美国和中国，欧洲的整个科研水平会退到第三位；

2.中国最缺的是灵魂，经济发展但还没有出现时代精神；

3.洪堡的想法只所以伟大，在于他希望在第一线教书的人，自己也是一个做研究的人；

4.诺贝尔奖获得者都没有记劳的东西，学生也就不用去记得太多了；

4.中国社会的包容性要远远强于日本；

5.中国富人不少，但捐助办学的先例却太少。


丁永健教授: 德国高校最近一直在争论，是否取消德国大学传统的学位如Diplom等。支持者认为这是和国际接轨了，反对者认为，这样做刚好放弃了洪堡办学思想中最为精华的部分，而去模仿所谓的英美制度，你是如何看这个问题的。


张首晟教授: 我个人认为，教育成果走到前沿越快越好。学习没有止境，而真正能够接受知识是在研究工作中有需要的时候，这样你会接受得特别深。我在德国时，五年的Diplom课程用了三年完成，这使我很快走到了前沿。走到了前沿之后你会发现，很多应该在本科时学到的东西还没掌握，但是这时已经有了再补学这部分内容的动力。我个人觉得，德国的传统学制是过长了一些。


与会者: 德国近年来也有计划扶植象美国那样的重点或者精英大学，你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张首晟: 我觉得重点大学还是很需要的。但美国的精英大学是自动形成的，比如美国最有名的两所大学哈佛和斯坦福大学，都不是政府办的学校，都是私立大学。精英大学还是要在自然竞争的环境下形成，而不是由政府来决定把钱投给谁。


但是在中国目前的发展环境下，因为经费实在有限，把经费集中投资在几个学校还是很有效的。四年前我开始去清华大学访问，在过去的几年里，清华大学的变化非常大，清华大学一些最好的学生完全可以和我们斯坦幅大学的优秀学生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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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世槎教授: 德国这几年经济很不好，我们的感觉是，德国的发展马上要走到尽头了。上海交大去年有一个全球大学排名，德国最好的大学排在五十名以外，前一百名只有很少欧洲大学。你在学术上和欧洲大学也有交流，从美国的角度来看，你认为欧洲的科研水平究竟如何?


张首晟教授: 我觉得，未来能够竞争的只有两个地方，那就是美国和中国。整个欧洲的科研水平会退到第三位。这是一个结构性的问题，欧洲很难和中国竞争，因为中国的人才实在太多了。一些欧洲企业的生产基地已经在中国，他们不太可能把生产放在中国，而把研发继续保留在欧洲。


刘世槎教授: 刚才你在演讲中提到斯坦福大学的办学口号是“自由的空气“，你觉得在中国有没有“自由的空气“?


张首晟教授: 这的确是现在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硬件方面都很好办，拨多少钱都可以解决。但真正要创造“自由的空气“，还是需要一个受过相关训练的领导层。我不知道欧洲的情况如何，我的不少学生都得到美国最好学校的Offer，但他们还是选择回到中国去，我想中国的整个环境还是随着人在改变的。只要能够把这批人吸引回去。最多只要五年时间，整个情况就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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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会者: 你如何看待中国大学界学术上的浮躁现象?


张首晟教授: 我觉得在快速发展的情况下，这还是难免的。但我在第一线看到，中国的整体科研水平提得非常高，特别是能够吸收到欧美最优秀的人才回去，给他们创造了一些条件。学术水平最后还是需要国际上来定论的。所以，弊病确实存在，但整体水平确实还是上升得很快。


宋新宇博士: 你刚才报告中提到中国最缺的是灵魂，如何理解?


张首晟教授: 我觉得，中国理工科水平的提高是迟早的事情，也许需要十年二十年。但现在中国还没有在文化上出现巨大的改变，这可能和中国的政治系统有一定的关系。应该有代表时代的思想出现，用德语的一个词来说，就是Zeitgeist，但这个在中国还看不到。当然这会慢慢得出现，可能中国会先在工科，理科上发展之后，最后才会带来整个新的世界观的形成。


与会者: 中国大学培养的学生在能力上比德国大学生要差，他们缺乏主动性。我的一个员工是上海交大的硕士生，我要他参加一个项目，他却说要回去问爸爸行不行。


张首晟教授: 在中国第一流的大学，如清华，北大，交大，复旦等，我觉得学生学到的知识并不比欧美差，某些甚至比斯坦福大学都要好，因为他们的老师有很多时间从事教学。但四年大学中学会的某些知识将来并不一定有用，比如学物理的将来并不一定从事物理研究。这四年大学应该学会思维问题的方式。中国的教育方式可能还是偏重于做习题，偏重于学习知识本身，而没有用知识来启发学生灵感。这个现象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改变。


如果教师本身没有创造力的话，他没有办法教会学生去创造。洪堡办学思想很伟大，他希望在第一线教书的人，自己也是一个做研究的人，而做研究的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创新。


斯坦福大学有很多优秀的研究人员，也有学生投诉说他们不好好备课。其实他们不好好备课，对学生是一个非常好的经历，因为学生可以看到哪些事情他记得很牢，哪些事情他记得不劳。那些他记得不太牢的东西，假如得诺贝尔奖的人都没有记劳，学生也就不用去记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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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会者: 大学有应用型大学和研发型大学之分，德国大学在应用型教学上确实做得比较好，无论是大学还是职业学校，学生的动手能力很强，但在高端科研方面比较差。但美国正好颠倒过来，他们的应用性很差，我们公司在美国也有分公司，招来的工人就是不行。


张首晟教授: 中国一定要两方面都发展。但把专业知识教会，这只是一种Training，比较容易做到，要教会创造力，这就非常难。现在整个中国经济和社会文明发展，都需要创造力。经济上拷贝一样东西很容易。


Internet和Google的发明，从技术上也并非难事，但就是要敢想。创新并不能在专业知识里学到，创新的气氛只可能在一个综合性大学里才能形成。


与会者: 中国传统文化可能对创新也有所限制，中国的传统文化提倡尊重权威。


张首晟教授: 我倒觉得，经过文化大革命之后的中国，对于权威的尊重并不是太大的问题。我的不少中国学生和我讨论起问题来，非常平等。我觉得主要问题是，老师本身不是很creative的老师，他很难教出很creative的学生。就象我刚才用斯坦福大学的例子，应该让有科研成就的老师来教学生，虽然他备课备得并不完善。但他选的题目，就表达了课题的重要性。中国的大学应该引进在工业界有工作经验的人士，比如斯坦福商学院就请工业界成功创业者来上课，课就会很生动。很多教Finance的教授搞来搞去还是几个公式，如果把创立Google的几个斯坦福毕业生请来上课，那效果就会不一样。所以大学可以搞些客座教授，请企业界的成功人士来做授课。关键是老师需要有创造性。


与会者: 我记得我们八十年代来德国时，大家对美国持有另外一种看法，大家对美国都很悲观，觉得美国对基础科研投资太少，在科研上美国的投资比日本和德国都少，为什么二十年之后，美国很兴旺，而欧洲却不那么景气。


张首晟教授: 八十年代美国的弱点，现在还是美国的弱点。他们的专门教育还是不太完善，但用专业知识效仿别人做出来的成果，和尽管不需要太多专业知识但完全创新的成果，其价值还是大不相同。比如Google的市值，可能已经超过了某家知名的汽车公司。在我们这个社会，模仿性工作的价值会越来越低，创造性工作的价值会越来越高。中国发展的困扰是，中国把拷贝的事情做得很好，把生产的事情做得很好，但是有自己品牌的东西和创新的东西还是做得不够。这个关键还是在教育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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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世槎教授: 我和美国打过很多交道。在电子行业，美国绝对不占据领先地位。美国占据优势的就是IT行业，这对近十年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九十年代中期，我们甚至到美国去给他们做Entwicklungshilfe，他们传统工业界确实水平很差。


与会者: 我认为美国是一个从全世界吸引人才的国家。我在澳大利亚的一家公司工作，九十年代澳洲非常崇拜日本，一次我出差时，在飞机上和一个朋友发生争论，他认为日本一定能打败美国，而我认为美国一定能打败日本。我的理由就是，美国能吸引世界各国的人才，但日本不能。我觉得这个才是美国成功的重要因素。


张首晟教授: 我觉得美国的精髓便是它的包容性。我在美国大学确实有这个体验。比如我这么年轻就去美国斯坦福大学工作，我觉得在欧洲就相当难。而且和同事的相处当中，从来没有感到民族背景带来任何看法，他没有觉得你特别好，也没有觉得你特别差，完全是平等的。


我觉得中国在这方面比日本开放，你今天在上海和北京可以看见很多老外过着非常开心的日子。中国社会包容性最显著的例子就是，犹太人在全世界不被接受的时候，只有中国收留了他们。所以从包容性上，中国远远超过了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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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会者: 中国现在也有了民办大学，你觉得中国未来的发展动力，主要来自于民间还是来自于政府?


张首晟教授: 要想在10年或者20年后能够和斯坦福大学竞争，民办大学不太可能做到。因为美国大学的资金积累，已经有了一百年的历史。另外中国的一个弊病是，富裕阶层对社会的贡献太少。现在中国的富人不少，但把自己的财富拿出来做贡献的还太少。现在中国也有私立大学，但那都是盈利性的，不象斯坦福大学那样完全是非盈利的。斯坦福大学即使每年收四万美元的学费，但还是无法靠学费支撑，还是需要许多有钱人，包括Google的创始人的赞助。中国在这方面没有好的先例。没有知识背景的富人可能无法理解，但现在也有很多通过高科技致富的人士，他们积累了很多财富，但大规模对社会进行捐助的却也没有。美国社会也提倡竞争，但同时也提倡效力于社会。

amor_cat

发现好多国人诚信缺失，明明作了失信的事儿，却经常理直气壮，不以为然

当代中国是一个缺乏文化，缺乏精神的年代，希望这种状况不要持续太久

老物皆可成精

关于欧洲的科研水平会落到第三位。短期内很难。

即便中国在若干年后航天，生命科学等中国资源集中领域超越了欧洲，但是科学并不仅仅只包含目前的资源集中领域。中国科研人才辈出，可惜都在挤一条船。

先生

同意LS.
人家大学1600年就有了，我们那时在干嘛。 :rolleyes:
欧洲联合起来还是强，我们想超过，综合国力还要提高。

haotong523

好贴

cubid007

欧洲、德国的生物医学，至少研究水平，我觉得不比国内水平高

cubid007

虽然很多在德国拿学位的中国人不这么认为；那是他们好久没回家了

cubid007

虽然很多在德国拿学位的中国人不这么认为；那是他们好久没回家了

cubid007

虽然很多在德国拿学位的中国人不这么认为；那是他们好久没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