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 痛 <上>

Angi Morgen

这是整改后的文章 可能有人都看过了.
不过这是上篇,下篇还正在写,写了才千来个字.等写完,需要一段时间.
我写的字里面,从来都是悲剧收场,可是在下篇里,我想要一个全新的.一个完美的结局..


1.
我想我本该是个男人的.我生来就该有着顶天立地的男儿身的.可是外婆把我变成了一个
懦弱的女人.对.是她.她把我变成一个生来就活该受苦受难的女人.妈妈告诉我说.刚出
生那会.医生把我从一大滩的血污中抱起来.然后说,是个男孩呢.是外婆.她非又掰开我
的双腿.看后又说:分明是个女孩子嘛..于是.我想要的一切便消失不见了..

所以.从外婆宣判我是个女孩的那一刻起.我注定了要忍受痛苦和残缺的幸福..我成了
一个提线木偶.我的一生完全被某个躲藏在天堂或是地狱里的影子操控着.他编排好了我
所有要走的路...

但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属于我的东西.我从小混在男孩群中长大.我和他们玩,
和他们打闹.还从不认输.决不.

直到某一天.或许可以具体地说是什么时候.因为我始终是记着那时候的.我发现了自己
的不同.

那个沉闷的13岁的暑假..闷热,使人烦躁..我猛灌了一通冰水.让清凉流到身体的每根血
管里面...沉闷的午后只有睡觉是惬意的...可那天我做了个奇怪的梦..眼睛一闭上我就
发现自己掉进了一只大水缸.灰黑的水.深绿色的水草.像魔鬼一样的伸过软软的手臂把
我抱住.渐渐越抱越紧.然后将我整个缠绕起来.我不想和他亲热.于是双脚在水缸湿滑的
壁上用劲的踹着..魔鬼的脸在我浑浊的水中朝我狞笑着.我找不到了出口.可我不哭,连
想哭的冲动都没有.我知道我的倔强会帮我取得胜利..我就等着魔鬼和水在我身边一点
一点地蒸发.然后我在空气中感觉到暖暖的.....可当我睁开眼睛.我才察觉那暖来自我
的下身.还有潮湿..我忽地坐直了僵硬了的身体.床单上是一块不规则的红印.还有大腿
上.内裤上..也沾满了同样的令人恶心的东西..那时候我想我大概还没有意识到那是所
谓的初潮..我像做错了事情一样紧张地跑进卫生间,从里面反锁上门,把沾血的内裤扔进
了垃圾桶,然后用毛巾反复擦拭着大腿上沾上血的地方.擦着又有好多血从腿根往下淌.

那时候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是要死了吗? 我开始诅咒.诅咒为什么要有这个奇怪的13
岁.诅咒这个沉寂的夏天..
我一天天的长大.当我不得不承认那个本应属于我的健壮的男人的躯体已经不复存在.而
今我必须用这个皮下会长出厚厚脂肪的皮囊时.我失落极了..
2.
我在失落中渡过了三年.然后到了离开父母.住进了学校.

这也许是个新的转折点.但对我来说宿舍生活简直是一场噩梦.因为我必须整天整夜地面
对9张陌生的脸孔.还要和她们挤在十几个平方的屋子里.好多次我不小心看到后面那栋
楼里总有人光着身子在宿舍走来走去.太阳光像条蛇一样游进宿舍又游到她们的身上.那
种特有的银色的柔和的光反射到我身上.让我感觉上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我的肉..


我是害怕见到我自己的身体的.我总是觉得这个身体不是我的.只是我拿来的借用罢了.
所以我从不和他们一起去学校的浴室洗澡.我总是一个人偷偷地等人少的时候钻进浴室
靠边的最角落里.闭起眼睛匆匆地由莲蓬里的水狠狠地冲刷着泛白的躯体.只有在周末回
家的时候,我才会稍微花一点时间.把自己放在宽大的浴缸里,让安静的水一点点的把身
上的皮霄剥落.尽管如此.我还是从未仔细地看过自己的身体.更别说触摸了.我像一只可
怜的寄居蟹一般,在路边找到了一个破落的空壳.然后几一头钻了进去.怕别人把它抢
走了....


第一次抽烟是因为看到男人们抽烟.心里便想为什么男人可以做我们却不可以? 于是我
翘起两根僵直的手指,笨拙地夹起一支惨白柔弱的香烟.递向唇边.装做很潇洒的样子猛
地吸一口.却被冲进胸口的灰色的烟呛着了....

在学抽烟的那个晚上之前.我的世界只有一个寄居的灵魂和另一个灰飞湮灭的躯体.而那
呛人的烟飘散过后.出现的是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虽然他没有强健的体魄.但眼
睛后面那双温柔的眼睛迫使看他的人也变得安静..他轻轻地吻了我.那时候我几乎是在
毫无意识的状态下接受他的吻的.我就那么看着他两片粉红色的嘴唇贴近我的两片冰冷
..
我并没有拒绝.也许是香烟..也许是他的眼神麻痹了我的神经.

他叫程.这是一年后两年后或者是多少年都无法忘记的一个名字.我原以为我再也无法得
到那个在前生我就想要的自己,可他让我豁然明白,我还是可以完善我自己的.那就是利
用自己现在的这幅躯壳...

但我还是犹豫,我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去重新找回完整的自己..而在这短暂的犹豫中,程说
他无法忍受我的吝啬.他无法接受一个女孩对他的冷淡.他说我吝啬地连一个笑容都不
愿意给他.他并没有要求得太多.他只想看到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没有做到..
我该怎么给他笑容?? 笑是什么??
3.
有了第一次抽烟和接吻的经历,我便迅速地"堕落"下去.这是别人对我的评价.我知道他
们是看不惯我用自己的方式去生活.


一年.两年.我还是不停地抽着烟.却从来都是烟在控制着我.我还是会被呛地流出泪.咸
咸的泪水滑到嘴唇上,原本觉得是香甜的吻也变得苦涩起来...直到慢慢淡忘了那种感觉


....

阿文那天来学校找我.在学校门前的车站.他偷偷地吻一下我的嘴角.在那个青涩的年龄.
我有了所谓的男朋友.他舔去了我嘴唇上的苦涩.越来越热烈.甚至有几次我让他触摸了
连我自己都不敢碰的身体.但我始终没有把自己完全给他.我不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我
只知道没有那个必要.

我一直默数着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10天.30天.99天,100天..我以为是起点的一百天.却
忽然成了一个句点.分手两个字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而他说分手的那天..他还很热情
地吻过我才放走..

我没有哭.他的吻变成了像烟一样的毒药.麻痹了我的神经..分手后的第三天.我认识了
一个长的像极了程的男人.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是男人.因为他强行把我从一个女孩变成了
一个所谓的女人.他在我身体里探索的时候我的神经被疼痛麻痹了.就像当初被烟,被阿
文的吻麻痹了一样.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怎么去哭.我只是一整天没说话.自己躲在房间里
喝啤酒.还听着那时最流行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喝完酒听完歌我打了个电话给阿文.我
说我的身子给了一个男人了.我很高兴.然后我挂了电话..那天我似乎是高兴地回到学校
的..
4.
我还是不敢看自己的身体.我觉得我的身体是最肮脏的.因为别人碰过了..可我没权利去
毁坏它.我不是它的主人.我只是一只可怜的寄居蟹..


有天静回宿舍的时候头发蓬乱..我注意到她一直在傻傻地笑着.那中表情我曾在自己的
脸上看到过.就是那天我很高兴的回到学校之后.我从镜子里看见的...
我猜的没错.静和我说了一切.她说她只是因为好奇.所以就尝试了一下..
我们于是成了最好的朋友.那些晚上我几乎每天晚上都爬到静的上铺.挤在被窝里说着悄
悄话...


四年的寄居蟹生活终于结束了.我不再为我现有的躯体感到悲伤.反而渐渐喜欢上了每个
月流血的生活.每一次血流过后我就觉得又新鲜的成分注入了这个日益丰满的皮囊..


其实.这样也不错.
我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

而我做为女人的生活,开始了.

Angi Morgen

5.
有一段时间.不想回家.就总去网吧上网.和朋友聊一夜..第2天早晨才沉沉睡去.我
记得那时候我总是睡的很沉,因为我没有心事,我很开心.

某天傍晚的时候回到家.躺在床上.看了会书.然后拿起手机在手上拨弄着.忽然想起手机
除了可以打电话还是可以发短消息的.于是随便翻了个号码.就发了一句:你在做什么啊?
很快.就有了回音.你是谁??
我笑了.然后我想,我到底发给谁了?一看号码,是莫雷的.我 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但就像冤家似的,一见面就会吵架.谁也不让着谁.我还记得我们 初三的时候还在教室里大
打了一场..现在我们长大了.自然就不会再又吵又打的了..自 从初中毕业我们就没怎么见面,
虽然住的不远..国庆节的时候我见了他一次..也是那次 他给了我他的电话号码...
我是阿琪.怎么.没有出去玩吗?
周末呢.明天..
明天?明天?我 再想,明天,明天好象是我的生日...明天正好我生日呢,那我去南京,带我去玩好不好?
我一边按着手机键一边在笑着..
好啊.那明天来吧..
看到莫雷的回答.我对自己欢呼了一下.想着可 以过个有意义的生日了..笑着就又睡下了..
睡前我许了个愿:希望可以有个新的开始..
然后睡的很沉..我不爱做梦.

第二天睡的很晚了..中午胡乱吃了点东西就急急忙忙跑到火车站,只买到了2点多的车票
...时间还早.于是又到市里瞎转悠起来..
天阴阴的.怕要下雨.就顺便买了把伞..一点的 时候回到火车站候车大厅.坐着...
看了那么多的人流涌动...我喜欢静静地坐下看别人,
有一次上课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为什么人会动??然后我一直看着老师在讲台前边走来走
去,可是直到下课我也没有弄明白.很糊涂..
坐在火车上..听着旁边的人都在聊天搭讪..
我觉得挺有意思..我不喜欢坐公共车..像囚车或是灵车.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有表情.死
死的.可火车就不一样.天南地北的人.谈着天南地北的事....

到了南京.果真在下雨.我的伞有了用处.出了出站口.莫雷还没有到.打电话来说在
路上了.叫我等一会.
我就那么撑着伞.在雨里站着..
看着这个并不陌生也不熟悉的城 市的一角.南京我到过好多次,每次都是匆匆地来.
匆匆地走.但却并不影响我喜欢这里. 我觉得...我觉得这个城市就像一个人生的车站.
或者说.是一个心灵的停靠站.我不知道 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只是脑子里灵光一闪..
就出现了心灵的停靠站这么些个字了.

没等我细细地想下去..莫雷又打来电话...你在哪啊?
我到了出站口了..
我也在啊..我边说 边回头去找..他就站在我后面...只是都撑着伞,没有看清楚..我朝他
走过去..本来我以 为我还会像从前那样.当他是哥们.可是..走到他面前却觉得不好意思
起来..他长的好高 了,像个大男人..走吧..然后我跟在他后面.上了出租..在车上他点了
一支烟.然后递给 我一支.我尴尬地看着他..他说.抽吧.我想你一定会抽的..不好意思装清高.
我接过了 烟.点着...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我不熟悉这里..不过,随他吧.又不会把我卖了.我这
么想着..那时候我不知道东南西北..车开了20几分钟.然后他说我们到了..先吃饭吧..
家里都没什么菜,我们在外面吃..随便啊..这三个字是我的口头禅..很自然的就脱口而
出了..

在饭店.他点了很多菜..我心里想着.我在减肥啊.诱惑我啊.!!然后他又叫了两瓶酒..说
..来,一人一瓶吧.啤酒.总不碍事吧?我还是很尴尬的笑笑..他还是把我当成小时候的那
个男孩子气的阿琪呢.可是我都20了.

和我在一起不要不好意思啊?我们认识都那么多年拉.
是啊.我们认识都有二十年了..莫 雷只比我大5个月..那时他爸爸总是说 阿琪,叫我啊,
给你买漂亮裙子哦..可是我脾气倔.怎么也不肯..反正后来我和莫雷就成了冤家..
后来 他进了高中,我们就没怎么再见过.
我只记得在他高二那年我写过信给他.信中无非是 乱说一通..我还记得我问他有没有女
朋友,我说像你们学校的那些高才生,该都被人定了 吧.??
想起那时候,真的很幼稚....

喝过酒.吃过饭..我还是什么都没问..跟在他后面..随他走..然后到了一片住宅楼下..
他按门铃叫人下来开门..我跟着他爬楼梯.楼道很黑,可是我不怕.因为有个人在我旁边,
走上了三楼.推门进去.好多人坐在那儿看电视.我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很白很白的背影..
那是个男的..他的皮肤好白.我偷偷的在心里笑着..因为还早.我也坐着.和他们一起看
电视..然后一边不停地抽烟..我没有烟瘾,只是因为他们不停的给我递烟..

6.
静学校毕业后就在南京工作.在来南京来之前.我问过她晚上要做些什么.她说会在乱世
佳人...那是个酒吧,我总是听她提起.我说你确定吗?她说当然.确定..我想给她一个惊
喜..然后我问莫雷.乱世佳人在什么地方.他说我也说不清楚.每次都是打车去的.我问那
今天还去吗?他说下雨拉..明天去吧...我不想破坏我的计划.就说那我去了.....外面黑
乎乎的..我辩不清楚东南西北.却总算拦到了车..对司机说去乱世佳人..想着还早.才八
点多..就叫司机转去中医药大学.先去看一下我那个大学生表姐再说..家里人总说我比
她聪明.却不像她那么用功..对.我就是不爱用功..你们说什么.我都喜欢反着做.我想走
我自己的路.

雨越下越大..很狼狈的到了她宿舍.结果不在..有些不快..正好莫雷又打
电话来说.他们一会也去乱世佳人了..走出学校大门.又拦了车,说去乱世佳人吧..不料
司机说..在哪??我的天..我说你不会是第一天开车吧?他说.不.第二天了..真有意思..
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然后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问了他的朋友..我觉得他很
有意思.我转过脸看他.长的很帅气..也很年轻.

才到乱世佳人门口..看到莫雷他们也刚下车..除了他还有两个男的..于是就和他们一起
进去了.那个酒吧很小..因为地方小人多显的有些挤了..不过我喜欢热闹..我也喜欢酒
吧里的音乐..可以让我的血沸腾起来.在学校的时候有些同学说我学坏..我不觉得..
我爱去disco我难得抽烟喝酒.可我不出卖自己.我还和以前一样.只是渐渐的融入了那个
五颜六色的社会而已.

人太多了,找不着位置.我们一起上了二楼.还是没有位置..莫雷下去买酒了..我和另外
两个男生一起就站着.看着楼下的人或喝酒或抽烟或海阔天空的谈话...其中一个男的戴
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他不爱说话...我也不爱和他说话..他太死了..到酒吧还穿了西
装.西装是老男人才穿的.我总这么想着..然后他又不停的给我递烟..我开始吞云吐雾.

我盯着大门口..我知道静也该来了..当她走进酒把大门我一眼就看见了她.
自 从六月份毕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冲下楼...突然出现
在她面前.她觉得很惊讶..很开心..我们用礼仪老师教的熊式拥抱问候..一切都和在学
校时候没什么大的区别..然后她说.等会给你介绍我的男朋友.音乐太吵了.我大声的说:
女人..又泡上谁了?你那个去了英国你就乱来啊?她也大声的笑着说:胡说啊.
正好这时.第一场disco 开始了.静拖了我 去跳舞..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很疯的跳着,我们
年轻.所以我们是跳跃的...我闭着眼睛在 摇头.然后感觉有谁的手抱住了我的腰.我回头
一看,是个很高个子的老外..我笑笑..什 么都没说,因为我不会说英语.我想我不能够和
他交流..老外有40的模样了.很老,却不知 道为什么跳起舞来还和小伙子似的那么热情.
.他把我拖到一边,然后买了瓶JAZZ给我..

我们干杯..我一口气就灌下了整瓶琥珀色的液体..然后他贴近我的耳朵.说了句我听得
懂的话....他说you have a beautiful body...我还笑笑..然后说了声sorry..就转身
上了楼..一会静也跑到我身边.朝楼下舞池里的一个宽宽的身影指指,说.那就是peter..
我一看..然后笑个不停..是个黑人.然后我对静说:你的喜好总是很特别.

我们不停的跳舞..喝酒..酒吧里的人渐渐少了..莫雷他们找了位置在打牌.我和静就站
着聊天..旁边有两个男人一直在看着我们.静说.他们一定是想泡我们那!!我嘿嘿地笑着
...我也看出来了..静说去上洗手间..
才走,其中一个男人走过来问我.怎么不去跳舞啊?
我说,人太少了.没意思了..他笑笑.又问,你朋友呢? 我笑着,然后很直接的说,你想泡我
朋友吧?? 男人被我的大胆证住了..停顿了三秒之后.说,是我朋友想而已..请你们喝酒
怎么样?? 有些挑衅的问话...我很干脆的说.好啊.没有问题..静回来的时候.桌上已经
又摆上了6瓶百威..酒吧里的多数人似乎都喝百威.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喝JAZZ,透明的
瓶子,金黄色的液体..就算不喝我也可以感觉那酒会向丝绸一般在我的身体里飘动...静
不会喝酒..我就都代了...6瓶酒我一个人又喝了4瓶...已经凌晨3点了.他们提议说出去
吃夜宵吧?我和静同意了..然后我们出去吃夜宵..吃完静坐着其中一个人的摩托出去飚
车了..我则坐在刚开始和我搭讪的男人的车里..
他说去哪呢?我说随便.开车兜兜风吧.
他说好啊.我带你上中山陵...
我不知道那是哪儿.但我还是坐上了他的车.我趴在窗口..
吹着冷风...车绕了很多个弯.然后他说到了...我打开车门.外面很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只有路标在车灯的照耀下闪闪发着光..凌晨时分有些冷.我又坐回了车里.男人放起了
音乐..我们就这么坐着..我什么都没想..我没什么好想的..我是一只快乐的小鸟..男人
忽然抱住我的肩...凑过脸来想吻我..我推开他,然后笑着说.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我
也不知道你叫什么.我也不想和一个只认识了4个小时的男人有什么关系...男人又怔了
一下..然后他说,我叫松..我和你说过的,你叫什么,是你不愿意告诉我..我反问了一句.
是吗?? 静这时候打电话来问我在哪?叫我快回去..于是松..那个叫做松的男人乖乖地把
我送去了静的住处..回去的时候他留了他的电话在我的手机上..我不忘说了声谢谢..


第二天静要去上班,我觉着无聊.就去新街口逛逛,实在是太无聊了.或者说,南京来错了
吗?可我想,总该有什么事情发生才对吧?在新百旁边我看见一辆献血车.于是想,也该让
二十岁生日有些意义才是.毫不犹豫地去献了血.可是献过之后才发现..感觉不太好..头
很晕..打电话给静.叫她来接我..然后她接我回去.我就睡了.第三天早晨静去上班的时
候说.你乖乖在家休息啊.不要瞎逞能拉..我吐吐舌头,说.中午我给你送饭.不要吃盒饭
了...静知道我是一个好厨师..一开始她也不相信像我这么爱玩的人也会下厨房..可是
吃过之后就不得不服了我..于是这次借口要我好好养身体把我骗在她那里做了一个星期
的饭.莫雷在我们在酒吧消失后的第二天打过电话给我..怕我出什么事..我说没什么.在
同学这边住几天吧..但我的包还在他那里,我说过几天再去拿..可一晃一个星期.我的手
机没电了..莫雷的手机又停机了.我想还是先回常州吧.出来一个星期了.回去那天.天又
是下着大雨....可我的心情不坏...我依旧很开心...

7.
再回到南京是11月了..打电话给莫雷说我在他们学校门口的车站..他出来接了我.然后
说下午还要上课..叫朋友来接我..
于是我们站在操场边等着..老远我就看见一个穿了一 身黑衣的男人推着自行车向这边
走来.他就是上次去酒吧穿西装然后一个劲给我递烟的 人.我笑着..然后莫雷去上课了.
我跟了他回他们的住处...在路上.我一直和他说话.说 的他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们的住处对我来说还是很陌生..但这次一进门.我觉得好干 净.比起上次来..
简直可以用窗明几净来形容了,也许上次来是雨天.而这次是晴天吧..

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孩子走出房间和我打招呼,他说我们都以为你给外星人绑架了呢.终于
出现拉? 他很高.有一米九吧.我记得.他叫李子.和莫雷都是高中同学.他的幽默也惹的我
直笑.莫雷在上课.我只好呆在那个家 里和他们一起看电视.他们借了<寻秦记>,说的是一
个现代的男人为了挽救秦朝回到了过去.我一边看一边不停地说着笑 着.我想他们一定不
明白为什么我总是那么开心...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还是一个劲的给 我递烟..但我总是
来者不拒.我想他也一定很奇怪一个女孩子怎么那么大烟瘾..其实我 没有..只是不好意思拒绝..

晚上有个朋友约我去酒吧...走的时候我对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说,你送我下楼吧.很黑
啊..他笑着..没说话.把我送到楼下..我说你叫什么??他笑笑.不肯说.你好小气啊..他不
太好意思了.然后拿过我的手机.在上面打出自己的名字和电话,
说.晚上回来就打个电话给我.给你开门.....原来他也没那么死板..我看了看手机上的
名字:绍.我喜欢这个名字.

Angi Morgen

8.
第二天中午我洗澡的时候对他说,给我件衣服换好吗?他楞了一下.还是从衣柜里拿了件
衬衫扔给我..我笑笑做了答谢..那个屋子里住了3个男人..为什么我只问他要?我也不明
白...
第三天.我们一起去买菜..
第四天.我为他们做早饭...
然后..很平淡的第五天..
第六天...天气很好.阳光很灿烂,似乎就适合在那样的天气里去爱上一个人..那天.他走
去阳台我便跟去.他回房间我也跟在后面..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没有理由,没有任何理
由..只是,我就喜欢那种感觉.我并没有发现自己是爱上了他.

那个阳光灿烂的第六天,成了我沦陷的开始..
第六天的晚上.我和他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然后...我不记得他是为什么轻轻地抱了我,
我一下子就爱上了那种感觉.让我....放松.很放松.可我知道他也在挣扎.从程给了
我第一个吻开始,我就有了能预知男人的本领.那也是程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也不知道
为什么.那天我们就睡到了一起.原因或许很简单,我动了心.而他.大概只是动了本能.

那天晚上..我躺在他旁边.蜷缩着身子.他说你怎么了?我说冷,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伸
出手,把我搂在怀里..很暖和..我在心里偷偷笑着..我不记得那天我们都说了些什么.我
只记得他很快地亲了我一下.我呆住了..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他居然......居然吻了
我...而我.没有觉得害怕...我先是默默的.然后大笑起来..那笑或许对他来说是一种挑
衅..他很霸道地把我压在身下,说:不许你笑了..我没有停止.反而笑的更起劲了.他不说
话了.好一会才说,可以吗??我没有停止我的笑声.却渐渐安静下来.他一连问了三遍.我
都没有回答...我什么都没说.也不再笑.......

那是一个特别的夜晚..我觉得是.

第二天早晨醒来..他很尴尬的看着我.我微笑着.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他给我看的有些不
好意思了..也不知道说什么..许久才说.要是莫雷知道我们.......没等他说完.我打断
了他...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我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转过头去.

本来那天我是要回去的.也许那天我回去了就什么也不会发生.而那一夜也许就成为一个
很普通的但在我们这个年龄不该有的one night-stand..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没有
走.然后我们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莫雷从我们的举动中察觉了事实.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地带过一句:你们都玩不起的.

一天.两天.一星期.两星期.一月.两月...日子过的那么坦然..我想我终于完成了蜕变.
我不再需要别人丢弃的空壳.我开始拥有了自己的皮肤.我的身体一天天在改变,我明白那一切
全是绍赐予的..

我想.我是离不开他了.

9.
相处的日子久了,我便从他的朋友口中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他的过去.
那个叫莲的女孩.还有那段他以为会是一辈子的短暂的初恋.

我不是个小气的女人.所以我觉得我并不嫉妒他和我在一起时还忘不了那段过去.确实,刚开始
我也以为自己时真的不在乎.可渐渐地,我开始不满足起来.我已经深陷了,可他还不能说一个爱
字.我开始在意他的眼里那个根深蒂固的莲的影子.我不想多问什么.他告诉过我,他已经亏欠了
两个女人.而我爱他.所以不想成为他第三个包袱.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我感到了他的神情恍惚.

有天晚上.我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肩膀,说了好多好多话.
"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样?"
我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他没有说话,但我能感到他的心脏忽然加快了跳动.
"遇见你那天,是我的20岁生日.我曾经许过愿,过了20岁.我要崭新的一切.所以,你成了第一个.可
知道你.."说着,我感到伤感.而他有些激动起来.
他像是很愤怒的样子.几乎是从床上跳了下去.然后点燃了一支烟,我看着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
一明一灭,他的行为让我害怕.

抽完烟,他重新躺到我身边.我被吓怀了.但我还是鼓足勇气伸出颤抖的双手把他搂在怀里.他无力地
说"我觉得好累.好累.."
他的脸颊深埋在我的胸前,那是我第一次搂着一个男人.那一刻,他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孩子.
从那天起.我便开始热烈而又绝望地爱着.

10.
一直以来都很喜欢雪..那天终于下雪了....
银色的雪...在我眼里那是耀眼的银色.而不是惨白地叫人心慌的颜色..

可大雪掩盖了绍离去的脚步.剩我独自在空荡荡的屋子.听着悲伤得足以叫人发狂的音乐
....
烟头毫不客气地在烫在手背上,红红的火星遇到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还有一股刺鼻的
肉香味...
这已经是我自己的躯体了,我有权利弄疼了自己..因为我不能弄疼别人...

鹅毛般的大雪渐渐停时,我的心也渐渐静了.因为我们的矛盾化解了..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只是,我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我打电话给莫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待.在这个时候.也只有他可以信任.
他有些着急地告诫我说.这 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最好赶快去医院做检查.我也害怕,但此时
没有人能够帮我承担任 何的东西,包括绍.于是我只得一个人去了医院.

在医院.我紧张地回答着医生的每一个问题,我看得出那个女医生的眼神里透出一种鄙视的眼光.
但我还是按照她所说的去二楼做检查.
我做在走廊里,焦急地等待着测试的结果.我的心很矛盾.连自己都无法知道自己想要的
是什么了.当医生给我看了那张小小的测纸.上面有条淡淡的粉红..我隐约明白了那意味
着什么..我没有晕厥...我反而因此而开心起来..

爱情的结果..这就是了..


拿着检查的单子我回到那个女医生的办公室.她说这个孩子你一定是不要的吧? 我抬起
头,扬起眼.回答说:为什么不要?她有些惊讶,握在手里的笔微微颤了一下.我得意地笑着
,等着她说:那你要注意饮食.....她说的很多话我都没有听到,我在想着我腹中的那个小
生命.
吃饭的时候.我把手放在绍地手心.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你要做爸爸的时候.他的
手猛地握紧了..我知道他太紧张了.
我们确实犯了个低级的错误.不过我们创造了一个新生命.这多少又是叫人激动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紧紧地靠在他的胸口.并用指尖在他的胸口划着圆圈.他就忍受
不住了.

我想.那时候我已经懂得怎么运用我的躯体了.我已经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

那天我们都很尽情.直到累了在彼此怀里睡去.
天没亮,我就醒了.我拉过绍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又偷偷吻了他.我很高兴在我的腹中孕育
着他的孩子.

Angi Morgen

11.
我们早知道这个孩子终究是要被拒绝的.但我还是让他(她)在我温暖的子宫里住了3
月.我想要他(她)谅解我们.我们是没有办法.
冰凉的器械毫不留情地被推进他(她)温暖的小床.然后不顾他(她)的叫喊与挣扎,迅速把
他(她)小小的躯体搅碎了...
我把他(她)从一大盆的血块里找了出来.一只手.两只手.一只脚.两只脚.他(她)的脊椎.
他(她)的肋骨..透明的,如同黑夜里天上的星子掉在水中...
他(她)被驱逐出了我的身体,我想他(她)一定是不甘心的.他(她)小小的躯体上一定有我
的某种基因.比如说倔强.不屈服.他(她)一定会回来的..我可以感觉得到.那天我看见他
(她)的小手在朝我挥 舞.他(她)说 妈妈,我还会再回来呢. 你要等我啊.. 看着看着.
我似乎看出来了.她是我粉红色的女儿.粉红的小手,粉红的小脚.还有粉红的连衣裙..

但她还是被冲进了龌鹾的下水道.


在家休息了三天,我再也无法忍受绍不在身边的孤寂,我需要感受他的体温为我疗伤.

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给我的是一个诧异的眼神.他关心我,却不表达出来,只是问我孩
子是不是已经解决了.在他的心里,孩子只是一个问题所在.而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

我觉地好痛.每天晚上躺在绍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我都能想起那个孩子透明的身体.

我知道她憎恨我.于是又一次钻进我的破损的子宫.伸出像章鱼身上吸盘似的嘴.一点点
地吸走我的灵魂..

那些碎片吮吸了我的灵魂.渐渐拼接成一个男孩,我知道那是个男孩.那是我前生最想要的.
可我没有得到..

他在适当的时候开始在子宫里提醒我.妈妈,妈妈.你甩不掉我了..
他终于征服了我,彻底地征服了我..就像绍彻底征服我一样.可绍怎么想?他怎么会答应
我呢??我只能隐瞒着.

12.
又是一个长假.我们各自回到家里.约定假期过后一起回南京,回那个我们的家.
一个人的时间,过的很快.可他像是消失了.我打电话给他.他说已经回到了南京.我有些生气.
仅仅只是生气.可当他说还有个朋友在时.我变得恼怒起来.我知道他说的那个所谓的朋友是谁了.

她叫小宝,绍亏欠的第二个女人.他在和莲分手后的痛苦中要了她.他告诉我一切.他说他以为可以
做个无情的男人.却始终做不到.

我们在一起时,小宝还是经常写信给他.只是,绍都没有回过.用他的话说,他不愿意继续伤害这个
无辜的女孩,既然给不了爱.也不能在给她看见希望的错觉.愧疚.只能放在心里.

我了解绍.他害怕伤害任何人.他不无情也不多情.所以小宝这么多年来才会对他始终不变.

其实那天我不该回去.不该在那种情况下回到南京.我应该相信绍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可我
回去了.一开始我也表现的很好,装做只是一个过客,寄居在那所屋子里.

我在绍的面前抽很多烟,我想让烟雾模糊他的脸庞,可透过烟雾他依旧是那个我的绍.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拼命地抽烟抽烟,直到完全把自己封锁在烟雾中.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想要
耗尽空气里稀薄的氧气.

当我被烟呛地说不出话,我又回到了他们身边,我看着另一个痴情的女人幸福地靠在我爱的男人身边.
而绍.他手中的烟也不曾熄灭过.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燃烧.绍跟着小宝去了另一个房间,我关门,哭了.他总是不想伤害任何人,却伤害
了全部.

我缩在墙角,手里的玻璃碎片让我觉得好冷....

一整个漫长的夜里,空气中都弥漫着疼痛和咸涩泪水的味道.

我不直到天是何时亮起来的.我的眼睛不再看得见任何东西,我也不想再睁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十小时,绍推开房门,走到我身边,默默地帮我穿好衣服.隐藏了像
有一世纪那么久地痛被他手心传来地温热引燃了.我死死地抱住他,真想就此在他怀里死去.

13.
从那以后,我的思想变的无边际得混乱.我开始对绍有了一种惧怕.我也开始反抗他所有得话.

我拒绝去医院.并且还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取了个名字,天天.我开始梦想着可以见到这个
可怜的孩子.
当绍觉察到我根本无心去把孩子打掉的时候,我们开始了一次次的争吵.每次我都发了疯
似地朝他大叫.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温顺的我此时会变的如此不可理喻.
我们的激情为了一个孩子开始疏远.

以前也很凶地抽烟,可是他不喜欢.后来天天也不喜欢.于是戒了.但时常忘不了抽
烟的感觉.因为他从没给过我安全.每次躺在他身边,就算累极也不会一下睡去.于是很习
惯了半夜醒来独自坐在客厅看书..还有一次因为吵架我起身便跑了,穿着睡衣.外头很冷
..跑了一条街..路上很静.天很黑.我很怕..还是回去了.他把门锁了起来.我大声的叫他
...我不能忍受黑暗的.开了我进去他又继续睡,什么都没问.我没哭..什么都没说.我不想
为我的任性辩解.静静背对着在他身边躺下.第二天醒来发现躲在他的怀中.我还是害怕
失去他的.
可天天和他,我只能取其一,或者.两者都不可取.

14.
2002年的5月28日.对我来说.是一个终点.在我一次次的拒绝去医院之后,绍也失去了信
心.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的.

家里不止住着我们两个人.还有李子.李子提议说要再做一次检查.
绍居然也同意了. 看着桌上那张小小的测纸,我有些惊愕.他们怎么可以怀疑我的天天不
存在? 我朝他们大叫.我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摆布.

忽然有个更高的声音差点穿透了我的耳膜,"叫她滚!"是李子. 他怎么可以叫我滚?我不是
他的女朋友,他没有资格这么训斥我. 我静下来,看着绍.我知道我在期待什么.可他让我很
失望.他无奈地说"不要怪我." 他的无奈是装出来的.他是害怕了.

我冲出那个充满大男人主义的屋子,跑下楼梯的时候.我用玻璃狠狠地划过手腕.血就绵绵的
细雨一样洒下.洒在我的身后.

绍追了出来.我把手藏在裤子口袋里,我不要他看到我这么懦弱.可我的衣服上也有了血渍.
他抓紧我的手腕,试图把它从我口袋里拔出来.他没有得逞,因为我像个疯子一样想挣脱.

他是害怕了.因为他总是在害怕过后变的愤怒起来.
"你想用死来威胁我吗?"

我不想辩解,我说"我求你了,你让我回去.你让我回去吧,以后我再也不找你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可怜成那样..

莫雷和李子他们在窗户口看着,看着我求他放了我.他们一定是在笑.一定是在笑我怎么会变
得这么可怜.

那天我定是像极了疯子,才能挣脱了绍.

坐在出租车上.我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腕..默默的流着泪.我 问开车的男司机.我说你要是爱
一个人.你会舍得她哭吗?司机回答了我.可是我一句都没 听得进去.我在想着他.我在想着他...

15.
回到属于自己的城市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手腕和手上的血都已经干了,沾在皮肤上.就像
他给的痛.永远沉在心的最底下.

不想回家.就在外面开了个房间.站在窗户口,眼泪还在流.我照了照镜子.然后想.我该有
点改变的..于是洗干净了手上的血渍.关上门..走了出去..外面有些凉..风吹到身上便
哆嗦了起来..是眼泪的缘故吧? 街上的店都差不多关门了.走了不多远看见一间理发店
还开着.."格调"..爱情的格调是什么?? 我还是走了进去..

我说"帮我剪个头发吧." 坐 在椅子上理发师一直在和我说话.他很能说.我一直在笑.
可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我没 有看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我一直面对着它..我害怕见到那
个眼睛红肿着的懦弱的自己...

半个小时也许更久.理发师说好了.看一下吧.我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一个完全陌
生的自己.头发短短的..脸色很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和那个第一次遇见他时的她
完全不一样.现在的根本就像个影子.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她瘦了.爱上了一个男人才
半年就如此的瘦削..她一直以为谁也不能改变她的...
事实上.她错了..
我错了...

电梯上了5楼..空荡荡的走廊..开门进了空荡荡的房间,把自己扔在一张完全陌生的床上
..没有任何的思想..

想要放松自己,于是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把自己埋在温热如他体温的水中.坐着,双
手抱着弯曲着的双腿..莲蓬头里的水不停的洒落.像一场雨..泪雨..
那时候想起一首歌" 坐在浴缸里莲蓬头.代替我哭泣像下雨,其实我不知道.眼泪有没有流.
就像这故事中,你 并没有爱过我...."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我开始痛哭.大声的哭..我没
有放肆的爱过,那 么请允许我放肆的哭一次....

清晨很早就醒了.坐在床上看着镜子中另一个自己,我笑了.但那笑是苦的..我尝出了那
个味道,就像我舌间萦绕的血腥味道一样,昨夜我是舔着被割伤的心睡去的...
我饿了...
很久没有独自一人醒来了..我饿了.走去蓝白随便吃了点什么.还早.其 他的店都没开门..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我感到孤独.我忘了还有天天在陪我.
要是那时候我记得,也许我就不会哭了...

中午的时候上街买了新衣服..店里的那个女孩子说你怎么这么瘦了?减肥了?我笑笑.是
啊.爱美嘛..而后我回到家.看见我的人都说,怎么瘦这样了? 婶婶见了我说头发剪了做
什么啊?那么长的头发.可惜啊.我还是笑笑.夏天了,热嘛..

然后是很沉闷很苦的日子.我越是不想想起却越是在漆黑的深夜不小心触碰了心
头的伤疤叫它血迹班驳...
我好想他.....

Angi Morgen

16.
两个星期后我还是又回了南京.他们都很惊讶我回去.什么都没说,可我觉得自己像是一
个会传染的病毒.让他们害怕..
洗过澡便睡了,是那张熟悉的床..绍在另一个房间看电视 ,我快要睡着了.他走了过来,
躺在我身边.说:怎么还回来?回来找男人吗?我还是笑.我只 会笑..门开着.我看见客厅
对面的房间里的电视机.在播着最无聊的电视剧.我就这么在 他身边躺着,像一个木乃伊.
像一具死尸,他不,他活着..他开始抚摩我裸露的躯体..然后 用很快的时间帮我脱去仅有
的内衣..然后..然后.....那天他不是他.他是一个机器.一 个饥渴的需要女人的机器...
他很沉闷地做完一切.他说门开着呢...

我讨厌他那样....没有爱情生活是没有味道的...我不满足那样..我是一个贪心的女人.
但我有资格贪心..因为我是女人..

来之前我对自己说"就留一天.一天就回来."但我离不开他,他浑身散发着一种磁力让我
像个铁块不自觉的靠近然后无法自拔..
我像我就是这样沉沦的.
第三天家里就剩我们两个了.那是他和朋友合租的一套房子,可我喜欢称之为家..我们是
这个家的主人.那天我们睡的很 晚.中午时候才醒来..我把门开起来.整个房间就暴露在
阳光下..我需要阳光杀死那些滋虐生长的痛的细菌.

我紧紧地靠着他.吻他.

我习惯于这样开始新的一天.男人的清晨是冲动的.至少他是的.当他醒来.他便开始探索
..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大声的笑..他说疯拉.全楼的人都会听到..我不怕.我喜欢那样..
我爱他.为什么不可以放纵自己?那天我真的是疯了..我坐起来把他压在身下.我说不能
总是你来征服我.他也笑了.说把门关上..你想让人家看电影嘛?我不.我就是不关..我喜
欢挑衅..他推开我.关上门然后把我推倒在床上.他说现在不怕了.看你敢不敢了..我大
笑.很放荡的笑..他说男人都喜欢在床上淫荡的女人..可我不是..我不喜欢那两个词.女
人只对自己爱的男人放肆.而不是....淫荡!

第4天吃过中饭我们一起坐上了回家的火车..第二层没什么人.他说来来来.给**靠..
于是他把腿放在我的腿上.他很会享受..然后我说你就做我哥吧..他笑道:哥?那我们不
是乱伦?我又笑了..很傻的笑..然后他说你太了解我了.而太了解了的是做不成情侣的,
爱情会升华成亲情.我们之间.不会有爱了.我没说什么.也不再笑,随后说了一句:要是这
火车不停一直开下去多好......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呆在一起.


17.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可我们谁都无法安心.他担心天天,而我很自豪地感受着天天的成长
..
转眼.六月了.天天已经有三个月大了.他一天天地长大.我的腹部也将一点一点地隆起.
妈妈和绍开始焦急.我们之间没有名分,我不可以未婚先孕.而绍,我也知道我们之间已经
结束了.只差把孩子解决掉.但我迟迟不愿意去医院,绍于是经常打电话到我家.我不愿意
听他的电话.我只想一个人和天天静静地活着.
可最后的结果是.我经不住妈妈 的眼泪.答应去医院做检查.第2天我们很早就起来了.到
了和绍约好的地方,看见了他,还有他的李子.我觉得可笑.他总说自己的事情要
自己解决,其实他还是害怕我.害怕天天.

我走进医生的办公室,无力地回答医生的问题,最后医生问我要不要孩子的时候.我怔着.
不知道说什么.妈妈这时候走进来,说.不要了.我猛地回头,恶狠狠地说:你给我出去!!然
后我便回过头.我不愿意看到妈妈噙着泪水的双眼..医生又问了我一遍同样的问题.我说
,我想要.可是...然后我说.呆会你就在我病历上写我暂时不适合做流产手术好吗?我要
再想想.那个平和的女医生看了我一眼.答应了.然后说,好好照顾自己.她的手轻拍了一
下我的手背. 我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走出去绍便很着急地问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我很得意地说,过两个星期再说吧.医生说
暂时不适合做手术.他很失望.可我不想再看到他.我跑到车站,买了去无锡的车票,我想
逃.去哪都好.只要和天天在一起..

两个星期很快就到了,绍不厌烦地打电话催我.我总是不温不火的推辞.天天已经会踢我
了.这叫我愈加舍不得舍弃他.
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因为害怕又逃离了.中午从朋友那里听说绍一直在找我.我苦
笑着.他找我只是为了剥夺天天的生命.而不是因为爱我.
我就在惶惶不安的日子里和天天又生活了一个月.妈妈 的眼泪和绍的着急把我打动了.为
了一个爱我的母亲,还有一个我爱的男人.我必须丢弃天天.尽管这对他没有一点公平可
言..可我无力了..

18.
第一天去医院是绍陪我去的.因为天天已经狠大了,我必须要做引产手术,于是办
完了住院手续,绍扔给我一叠钱,丢下一句:好自为知吧.
我没有哭.默默地站起身.把钱放 好.然后等着护士来帮我挂水.挂完水已经是很晚了.
我打了电话给妈妈.我说一切
都很好.我忍住就要滴落的眼泪.重新回到病房,睡下..

晚上睡觉我梦到了天天,他叫着妈妈妈妈你快救救我..我就要死了..你怎么不理我..但
我却动不了.我努力伸出手想去拉他,可一阵风吹来他就散了,像一盘沙,被风吹进了我的
身体.于是我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腐烂.我低头看见自己的躯体变成了腐烂的红色.让我
恶心.我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皮.把自己一块一块的撕烂..看着黑色的血把白骨淹没..于
是我被惊醒. 然后我又打电话回家,妈妈问我怎么样,一个人害怕吗?我笑笑说,还好.外
公还好吗? 她说你想外公吗? 恩.我很简洁的回答.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活着了.可惜你
不能回来看他.自己在医院好好照顾自己.我明天来看你好吗? 我在电话里听见妈妈在啜
泣.我是她的骨肉,而现在,我在医院.要舍弃我的骨肉.挂上电话.看见外面在下雨了.天
色昏暗.就像我此时的心情..

中午的时候.绍来了.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我感到累了.什么都不想说.然后
他就走了.走地那么义无返顾.来看我只是想知道天天什么时候会死掉吗??

再次从梦中醒来.雨还在下,我轻轻地抚摩着我的腹部,天天一定是在哭.他在流泪.所以
天也下雨了.药水让他疼痛.可我什么都没法为他承担.我好没用.

我需要亲人的关心,绍不是.我只能又打电话回去,弟弟接的电话.他说外公去世了你知道
吗? 听了这句话我楞住了.电话从我手中滑落.我瘫倒在地上.怎么会是这样子?眼泪一下
子涌出了眼眶.我冲出医院.拦了车就去外婆家.我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我回到外
婆家.看见外公静静地躺在那里,我才不得不相信.我用麻木了的双手抚摩外公苍老的脸
庞.我不能在一个月里接受生离和双重的死别.

本来我还可以守在外公的身边.直到最后一刻.是他,是绍! 我 也忽然明白了他中午来看
我不过是怜悯我,我不需要那份虚情假意.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说虽然外公的去世不是你的错,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我也不会回医院了..
我把头靠在妈妈 的肩膀上,我的心在抽搐..
绍紧张急了,他不能让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毁了他的一切.他不停地打电话给妈妈.不停的
劝说我.我什么也不想再听.我觉得他好失败.他居然败给了一个孩子..
他好没用.

一夜未眠,天才蒙蒙亮我还是独自回了医院.尽管我不想.但我不能让给我生命的人陪我一
起痛.我不能看着我的妈妈失去了父亲又要为了女儿而操心.
我欠他们的太多了.

19.
连续不断的高烧终于渐渐平息.吊了一个星期的盐水,医生说可以做手术了.但是要家人
签字才可以.我说家里人都忙.我自己签可以吗?他们不同意.我打电话给绍.叫他过来.他
在电话那头很不耐烦.我们在电话里又开始争吵.我叫他来医院.然后告诉他医生所说的话.
他转过身.回答 说.费用我可以都包了.可是签字,我不会签的..我很鄙夷地笑了笑.我早知
道他会这么说 ..我只是想看看他紧张害怕的样子.

最后.妈妈来了医院.
她去张医生办公室签字的时候,我躺在病床上发呆.我在想签了字我 就什么都没了.一分钟
后妈妈回到病房.在我身边坐下.问我怎么不吃虾啊,还一直吵了要 吃.现在给你带来了怎么
不吃呢?吃吧吃吧,都要冷拉.我坐起身,也笑着说,吃啊吃啊,怎 么不吃呢?我都馋死了.但我
知道我装出的笑容比什么都苦.我拿手捏起一只最大的.然后 放进嘴里吸掉汁.又用手指扯掉
它的壳.看着露出的带一点粉红的尸体.我又莫名其妙地 笑着.把它吞下了肚..我的胃里装满
了尸体.我也像极了一具死尸...

张医生叫我躺在手术台上.我看见了粗粗的针筒和银色的也是很粗的针.我开始害怕起来
,我紧紧地拽住妈妈 的手,我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恐惧的表情.不知道她是不是会笑话我?
我害怕极了但医生还是把妈妈赶了出去.走的时候妈妈说不要怕.很快就好.但她出门的
时候我还听她说了一句"其实我都害怕." 那时我大概挺像一条放在案板上的鱼.没有了
任何选择的余地.我也知道要是这时候我逃.我还不会失去所有.可我的脚偏偏软了一样.
丝毫没有力气行走...我乖乖地像一摊烂泥钉在手术台.然后张医生说把裤子摞下一点,
把衣服往上拉拉.我害怕的要死但听了他的这个话我又开始忍不住笑了.我想起每次和绍
波做爱的时候他总是一把把我的衣服脱掉,然后又一下把我的裤子也蹬了.

想起他我就会笑,他是我的男人.我爱他..

可现在他在哪??

他在外面.等着我...

等着我和天天被判处死刑.

Angi Morgen

20.
医生戴上手套拿起酒精棉球在我的小腹部擦了擦.像是要打靶一样找准了中心然后拿起
银色的针往里面戳..疼死了疼死了...我在心里叫着.脸上却笑着.扭曲了的笑容.我的肉
是软软的.所以针不能一下子就戳到底.于是他使劲往下按了按,我听见"叭"的一声.我知
道针戳到天天的头上了..疼死了疼死了...天天也叫了起来...快停吧..我求饶了,可他
拿起针筒又插上了银针.一点没有要停的意思.我看见有半管的黄色液体.医生轻轻地
推着针筒.我就感到一股凉凉的液体从腹部流进去,流到天天的脑袋...疼死了疼死了啊
.....天天用手拼命地撕扯着我的肉...疼死了疼死了啊....我感到有凉凉的液体从我的
眼睛流了出来....


我钻在被窝里不愿意起来.我的手一直在摸着小腹隆起的地方,天天不再在我的肚里挣扎
...是睡了吗? 睡吧睡吧.我的宝贝...
去厕所的时候看见隔壁病房的那个女的躺在床上还没起..她比我早一天打了催产针..我
跑过去问她怎么样了?她很虚弱.都没力气说话..旁边一个年长的女人大概是她婆婆说生
下来了..是个女孩...都有巴掌大了..我听了尖叫着逃离了她的病房...又钻进被窝..我
一个劲的摸着天天的脑袋说:天天不怕,有妈妈在.天天不怕....可我好害怕..谁来安慰
我?? 妈妈,妈妈.我着急的叫着..妈妈说不要急.没事的啊..我不应该在她面前表现的如
此胆小于是我说,给我冲杯牛奶吧..正说着,护士走了进来."13床.该吃药了.这药片是帮
助胎儿更快剥离子宫的"我说,哦.你把药片给我吧.我拿了药片放在手心里看.护士却不
走,非要看了我吞下..我说我等水凉一下啊..她才走去另一边...然后我坐起身端了杯子
走了出去..走到走廊的最西边..有个垃圾桶.我把那两颗白色的药片扔了进去...我不要
天天离开他暖暖的床...

中午吃饭的时候妈妈说肚子该疼拉..打了催产针24小时后就会有反映了...我笑笑...吃
完了就躺在床上朝里侧着身子..然后我感到天天在肚子里不安分起来..他使劲地瞪着我
的肚子..一会又缩成一个小皮球滚到最里面.怎么摸都摸不到他的脑袋...我的小腹一会
鼓起一会又缩下去..我觉得很好玩,不停地拿手指在小腹上按来按去...还一个人傻忽忽
的笑着...妈妈听见了问我怎么了..我说你摸你摸.他一直在踢我呢...妈妈说:什么什么
?? 那也快了.然后她说我下去买点东西.她走了天天也不踢我了,大概是累了.于是我睡
了过去.....

一条很粗很长的蛇把我用力缠绕了起来..还伸过它猩红的嘴咬住了天天的脑袋...好疼
好疼.....然后我醒了...我的额头全是汗水...妈妈帮我擦了擦然后叫我起床多走走路,
说这样孩子会容易下来...

妈妈挽着我的手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楼层上很热闹.我看见每个病房里都有很多很多的
人...生病的人真幸福..我总是这样以为..我喜欢生病.因为那个时候我才会发现还是有
人在乎我的.平时我常感觉孤单..很莫名地感觉...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我的力气都走尽了.天天也在我的肚里不停地跑步...他在他的
小床上来回的跑.他在学他的妈妈走路...

一阵恶心就把中午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去.再也没了力气..只好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天
天发了狂似的在奔跑..我没办法让他停下...我像要飘起来了一样....我好痛...好痛
......我拉着床边的栏杆,嘴里咬着毛巾..半夜了.我不想吵醒她们...她们都说我是个好
孩子...呵呵..天天,你看..妈妈是个好孩子啊!...

然后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冲出了身体...妈妈一直在身边看着我..她说是孩子的脑袋...这
时候我的眼前已经是一片黑色.我再也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时间像是冻结了,我也失去了知觉..我不再感到疼痛...我没了任何感觉..恍惚中我看到
护士走到我身边..她手里拿着针..又要给天天打针吗?不要..不要了... 我想推开..却
伸不出手..
长长的针戳破了我下体的那个东西..这是羊水囊..再等等..快了...
快了?? 天天要走了吗??
也许吧..天天已经完全忘了我这个妈妈了...他发疯了..我也要发疯了....他在肚子里
使命的蹬着..我用手使命的抓着小腹,那一刻我真想撕开自己的肚子把天天抱出来...我
知道他一定很热...

不要离开我...我想到天天要走就拼命地叫了起来....可是我也听见妈妈在叫护士护士
...孩子下来了...

一只手在我的小腹上使劲地按着...她要把天天赶出去...我缩紧了肚皮..可还是有好多
东西流出了..我感到下体湿湿的..还有很浓重的腥味..我害怕但还是坐起身看了一眼..
我看到了天天,和我的手一样大..粉红色的身子..他的小小的嘴巴.眼睛..手和脚...在
他的小腿中间有个绿豆大小的突起物..呵.天天...妈妈知道你肯定是个男孩...
我闭起眼睛..在黑暗里天天就这么出现在我的面前.跑来跑去..我抓不住他的手....
我的灵魂在一点一滴地流失...我的生命就要空了....
在我想要飞起的时候我听见妈妈低低的啜泣..护士说这样不行了..大出血很危险.....
流吧..流吧...让我和天天一起走...

21.
但我还是活了下来.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

绍的影子时常折磨着我.然后满意地带着笑.带 着我大部分的灵魂离开了我的身体.
血总是在快要流干的时候停止流淌..而我总在以为 自己可以安静地死去的时候睁开双眼.
这种痛就像普罗米修司当年被吊在悬崖上那般痛 楚..
而绍就像那只永远都精力充沛的鹰,一口口地吞噬着我仅剩的一点灵魂...


人绝对可以有两次生命.我坚信.我清楚自己如何变成了女人.逐渐完整.逐渐自豪
...
一切.很容易都会过去.只要学会如何去爱上镜子中的自己.
有个人教我说:假如你不想受到更多的伤害,那么多爱自己一点.

可我始终做不到.女人的心太小.只能容下三样东西.爱情.生活.还有自己生命的延续.就
是孩子.我和绍所共同拥有的.不是完整的爱情.也不是完全的生活.是什么?我也无从回
答自己.或许.只是一个错误.也或许.是我上辈子欠了他的.所以今生是来还债的.

我的心里如今只剩下天天了.他正在我心房滴血的角落里沉睡.他一直没有醒来.也永远
都不会醒来.他永远占据着属于他的温床.没有任何人能踏进他的禁区半步.而他.给了天
天一半生命的男人.连同他冰冷的表情.以及镜片后面闪烁的眼神一起,从我的心里汲取
我的血液,渐渐和我的心长成了一块.我浑身的血液每一次流经我的心脏.我还能感受到
他温热的体温,我的脉搏每一次跳动.我都能看见他黑色的影子.我再也无法自救.他无情
的霸占了我的灵魂.
看过杰克·伦敦的<野性的呼唤>,里有这么一句话:生命的极致在于生命的狂喜.
但.我的生命似乎只是包容着生命的狂悲.这也是另一种极致吧?
每次我回想起一次一次的痛如浪潮疯了似地袭击我之时.我便会不自主地颤抖.那些痛都
太真实了.
是不是每个女人都需要承受这样那样的痛苦?抑或只有我要经历这些折磨? 莫非我的前
生真是十恶不赦么?为什么所有的女人所要的幸福都被苦痛和折磨所掩盖?就因为女人是
上帝抽取亚当的一根肋骨所成?上帝反悔了,所以又要女人来承受亚当失去肋骨之痛么
??


付出太多的爱就会时时害怕它会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逃离...
要得到.必要先舍去些什么.
走到地铁站.我想起安娜·卡列尼娜.那个可悲的女人.最终舍去的是自我.

我想.我也做的到....

Angi Morgen

一直没有给这段文字找到一个好的名字~
如果你有时间 可以静静地看完
给我个建议
感激~

webcxc

48小时

webleon

打出来再看。。。。。。。。

vivian3685

长阿,汗阿....................

delphin75

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勇气看完熊猫写的东西！！
所以不知道给什么建议，
只是望着电脑久久的愣着，视线始终是落在文字背后的！！
。。。。。。。。。。。。。

vivian3685

终于又看了一遍,看完了.看得很仔细.
每次看见网上的小说,本能的第一反应:我就是作者.其实我知道不一定是,那只是小说.
不过我还是会想象着,"我"的每一点感受.
不想说了,心里很难受....
真的希望下篇结果会是完美的,不要皆大欢喜,只要对阿琪来说是完美的就好.

delphin75

从第一句话就奠定了文章的基调，文章是充斥着悲剧的颜色！
只是希望女主人公能够不再迷失自己，坚强的活下去
就好了！

vivian3685

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生活方式没有问题.但是她会去介意别人对她的评价,会抵抗不住压力放弃BB,说明她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她也觉得她的生活方式有问题.这样渴望独立,自由的人其实生活在夹层里.她活得并不潇洒.
迷失往往是由于外在因素慢慢发生的.

delphin75

突然想起来韩寒像少年啦飞驰里他说他们老师说过的一句话！
一个人，活在社会上，可以活得堕落，活得放纵，就是不能活得麻木！
痛，不要被痛麻木了
相反，痛反而可以让人清醒。。。。。。

delphin75

如果不能真正了解ANGI的心情，不能认真读她东西的就别回她的帖子，首先是一个尊重，再次ANGI写东西是用心得，她不是来灌水的！
尊重一个人真实的感受，
尊重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声音！

dodo

读后感！！
从Angi Morgen的小说里，读到了天生的孱孱流动地对孩子的挚爱，我深为这真真切切的伟大的母爱所震撼。
没能降临人世的无辜的生命，让我感到无比的痛。
虽然自己是个男生，但随着年龄增长偶尔也会想将来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呢，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如果不是来德国，也许自己也都该结婚生子了。诸如此类的问题！
很认真地读完了Angi的这篇文字，很激动，写下这些感受，为你鼓掌，静静期待你的下文！

Angi Morgen

序:
刚动笔的时候,就想着该写一篇有着完美结局的故事了.但是总是想不到要用什么名字.于是还是借用那个疼字.只是.这是下篇了.


1.
阿琪的死.是我第一个发现的.

2.
前一天晚上她打电话问我.是否有时间回去看看她.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因为工作的关系.自从八月份她住院期间我回去见过一次,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只是保持着每星期一次的电话.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甚至像—亲人.亲人这个词是阿琪在写给我的信中写道的.我也欣然接受这个称呼.六年不变的深厚友情.不长也不算短了.

阿琪打电话来的那天我正好开过会,公司要派我出趟差.地点就是阿琪所在的那个城市.于是我说:明天下午我就可以去你那了呢.阿琪在电话那头开心地笑起来.说那我一定做你最爱吃的菜等着你.

挂了电话,我的心口竟然隐隐做痛.

躺在床上.昏暗的灯光映射在床头柜的相片上.相片是阿琪一个月前连同那封长长的信一同寄给我的.她苍白的脸庞上浮现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幸福却又很沉重.她的双手细心地抱着一个小小瘦弱的躯体.看得出.那在她手上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阿琪叫他天天.这个才两个多月大的孩子静静地靠在她怀里,显得那么恬静.

临睡前.我打了电话给叶珉,我说明天要出趟差,大概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然后我便在倾听着他的叮咛沉入梦乡.
3.
第二天我到中午才醒来.依旧去了公司.整理好了所要的资料,拿了预定好的车票后又去了百货公司.买了阿琪最喜欢的巧克力,还给天天买了几件小衣服.出门刚想拦出租.手机响了,是叶珉.说要送我去车站,叫我等他.只好又返回百货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等他.

等人是最枯燥无味的了.我要了一杯咖啡.加了双份糖,一份奶.我不喜欢苦的味道,可阿琪总喜欢喝黑咖啡.什么都不加.她说她不要忘记那种苦的感觉.会变得太贪心的.正当我觉得百般无聊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以为又是叶珉.看了一下号码.是阿琪.我满心欢喜地按了接听键.说我买的是一点的车票,大概三点多的时候就到了. 可阿琪的声音有听起来似乎有些飘渺.她说她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菜,叫我一定要快点回去.还说天天也很想我.她说了一些让我摸不着边际的话.我有些奇怪.偏偏手机在这个时候显示电量过低,只能草草结束通话.说再见的时候.我感到她言语里的失落.我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候,叶珉笑着向我迎来.我站起身,他随手接过我手中的行李和购物袋.然后拥着我的肩膀.走向停靠在路边的车子.

到了火车站,已经在检票了.匆匆和他道别.踏上火车.

我喜欢坐火车,因为可以沿途观赏风景,虽然没有多大的美丽可言.倒也有一番不可言喻的真实.火车缓缓开动.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回味着叶珉给我带来的甜蜜.

他大我两岁.一年前我们在一次短途旅行中相识.之后就开始交往并渐渐发展为恋情.他是一个百里挑一的好男人.孝顺又有事业心,又懂得照顾我.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顺理成章.一年来我们从没有为了什么而争吵过.我们的生活是那么简单而平淡.所以.我一直认定他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另一半.

两个小时的车程在回味中很快便过去了.出了车站.看着这个久违了的城市.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曾在这里有过四年的学生生活,我和阿琪.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我们同班.又住同一个宿舍.她就睡在我的下铺.四年里.我们有过矛盾,最后却总是能够原谅彼此.毕业后的这两年.我们也不曾断了联系.毕竟,我们是在面对一个转折的时候相互了解了彼此.那种友情.是除了爱情和亲情以外唯一重要的东西了.

在附近的花店里.我买了一束百合花.阿琪总是说:百合百合.千年都百合.所以她特别中意这个花.打车到了阿琪家门口.我放下行李.腾出一只手来按门铃,一下,两下.没有人开门.我把耳朵紧贴着门.听见里面隐约有音乐声.想着阿琪可能在做饭,或者在给天天喂奶.又忽然想到包里有把钥匙.是上次阿琪给我的,说随时都欢迎我回来.便自行掏出钥匙开了门.客厅里没人.空荡荡的.

我捧着花.喊着:阿琪.天天.我回来了. 我满以为他们会笑着出来迎接我.站着等了一会.依旧只有cd机里的音乐在空中盘旋.我蹑手蹑脚走向卧室.然后看到了一幅画,一幅凄美的画.

4.
阿琪半躺在沙发上.天天还是静静地躺在她怀里.黑黑的睫毛在微微地颤动.他在熟睡.阿琪的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他背上.而另一只手.无力的垂在地上.纤细的手指被掩盖在一块红色的丝绸里.或者,那是一地的玫瑰花瓣.否则.怎么会红的那么刺眼??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感到有泪珠从脸颊上滑落.滴在百合的花瓣上.
我在瞬间明白了一切.阿琪死了.她杀死了她自己.

我呆呆地站了一会.却还是把花插进花瓶.放在桌上.天天睡地很香,我小心的把他抱起.放在床上.拉好毯子盖住他瘦小的身体.

从阿琪体内流出来的红色液体已经凝固了.她的手腕上只剩下一根细细的红线.像月老手中缔结幸福美满的那根红线.只是.另一端系在谁的手上??

她的脸上还是那种牵强,苦涩的笑容.难以捉摸却不至于僵硬,她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小心翼翼地抚摩着她的脸庞.怕她会想玻璃一样碎掉.这时我发现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本书.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阿琪在信中提到过,还说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是越来越不明白,我也想不懂她所说的不明白是指什么.一直没有机会读这本书.想不到这次是在阿琪身边去阅读.我坐在她身边.翻开书的第一页,有几个铅印的字,”献给许许多多的祭日”.在下面.还有一派小字,”失去是不易诉的.那是人心底的暗色.”我看得出那是阿琪的字.黑色的墨水掩饰不住她的悲哀.

我默默地仔细的看着每一个字.吸引我的并不是书中男人与女人的故事,我只是想寻找一个答案.寻找那个让阿琪为之困惑不已的答案.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流淌.屋子里的光亮也一点点地被黑暗吸走.当我看到书的最后一页.我的手颤抖了一下.我想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阿琪在那五个字的下面划了粗粗的一条线.”我现在哪里?”

我现在哪里? 原来她一直都还沉在那个泥潭.她始终都没有力气爬出来.

我的眼睛被一片水雾掩盖..

书的最后一页,还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几句简短的话:子青,明天是我们的生日.祝你和我一样快乐.还有天天.以后.他是你的了..

合上书.我再也忍不住.噙在眼眶的泪水一下子决了堤.她既然知道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为什么还要在新的一天到来之前就把一切结束了呢?

天天许是被我的哭声吵醒了.我抬头的时候.他正睁大了眼睛看了我.我走过去.看着他那双和他妈妈一样深邃的眸子.心疼地把他搂进怀里.

5.
天天是个早产儿.他在阿琪的腹中只住了短短的七个半月.原本他是早就要被丢弃的,可阿琪不愿意. 但最后还是抵不过母亲的哀求和那个男人的逼迫.去了医院做引产手术.大概是医生打的那针催产针打偏了,没有把药水打进天天的脑子里,所以当他离开阿琪的身体后.立即大哭了起来.阿琪那时候也哭了.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她看着身边那个血淋淋的小小的身体.是那么不舍.

那天晚上.只有我在她身边.阿琪一个晚上一直拽紧了我的手,生怕我丢下她.她真傻.我怎么会丢下最好的朋友不管?我说:一切都回好起来的..她点点头.然后说:明天.我们带天天走好么?

我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急着走. 因为阿琪的外公突然去世.阿琪的母亲因此没有时间每天晚上都来医院照顾她,而那个男人.也从来没有在她身边停留超过五分钟.打针的那天.他是站在房间外面看着的,他们一定以为打了针,孩子必然是会死的.谁知事情会突然有了转变.阿琪害怕他又要朝她发怒.他害怕这个孩子会毁了他的一切.

我伸出另外一只手握紧她冰冷的双手.说:明天.我们一起走.我带你走.还有天天.然后我看着她转过头.她不愿意我看见她流泪.从前的她是从来不哭的.


第二天一早.我帮阿琪办理了出院手续.但是我知道她和天天的身体都承受不住的.就换了家医院重新住下.走时.阿琪写了一封信叫医生转给那个男人.她知道他是一定会回去的.她在信里说:什么都依了你了.我再也不欠你的了.阿琪并没有嘱托医生不要说到孩子是生是死的话题,她了解那个男人.他是不会问的.他想不到事情会有这么突然.连我也没有想到.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他们的身体都恢复的不错.于是我说:阿琪,和我一起回上海吧?我们在一起.可以互相有个照顾.阿琪抱着天天.摇摇头,说:我不愿意离开这里.这个城市虽然小,却还不会时时遇到他.我熟悉这里.我不想花太多的心思去了解另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好累了..

我知道她的脾气.她是那么倔强.但在那个男人面前又是那么懦弱.可我不会笑话她.任何人都有权利为自己认为值得的人去改变.只是.那个男人.真的就让她这么值得吗?

阿琪最后在城市的一角找了处房子.带着天天.我在那个只属于她和天天的新家里住了一晚.然后回了上海.我的工作不允许我有太长时间的逗留.

6.
回过神来看着怀里的天天.不哭也不闹.房间里是如此寂静.只有cd机仍在不停的重复着一首歌..我轻拍着天天.跟着音乐哼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歌让阿琪要一遍又一遍的听呢?

I’ve been standing here waiting for you
But I don’t quite know what I’m gonna do
So I drag my heels and I scratch the dust
And I rub my hands so I can feel my blood

I see the rain clods forming
The dream is disappearing
And I need it more than you
But you’ve got the power with you
You told me lies to protect the truth
But you won’t admit what you’re really gonna do

I see the future fading
The dreaming is disappearing
I’ve watched the daylight fading
The dreaming is disappearing

Your words are out of touch
But they don’t help me much
your words are out of touch
your dream won’t come to much
‘Cos I fear the fear of the falling
can’t you hear me calling

fear of falling..fear of falling??为什么要惧怕沉沦?为什么要想到那两个可怕的字眼?我于是把罪过全都归于这首让人发疯的歌.我走进客厅.狠狠地用手把cd机摞到地上.终于安静了.安静地叫人害怕.

我转过头看天天.他仍是用那种很特殊的眼神看了我.似乎并没有给我刚才的举动所吓到.他是那么的平静.我想阿琪一定是都告诉他了.一切的一切.她一定都告诉了这个如同白纸一样单纯的孩子.

<未完待续>

文字里的”我”.是我现实生活里的好朋友.叫静.我们相识了也确实有六年之多.本来,是用静来做”我”的名字.可某某珉从前喜欢的一个女孩子,也叫静.故改为”子青”.取”静”之一半.有点自私的意味在里面.还望勿怪.

文字里提到的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也确是我最喜欢的书之一.但只是喜欢那开头和结尾的两句话,”献给许许多多的祭日”和”我现在哪里?”.第一页,也的确有我写的一排小字,”失去是不易诉的.那是人心底的暗色,也许惟有其暗,才能衬托出人生的明亮.”而每次读到最后那句话.便有许多的感慨.

再有文字里提到的那首歌,”fear of falling”.是一个德国什么当代青年乐队的一首歌,至于乐队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不要以为这是一首很慢很慢的那种情歌.相反,这是一首重金属音乐.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连续不断地听这首歌.然后便是整夜整夜地失眠.现在,已经不敢再拿起那张cd,更不敢听那首歌了.

关于文字,还有很多要写的,只是,暂时就写到这里吧..

只希望大家能细细地去读她. 谢谢.

webleon

难道泣美只能用音乐和死亡来构筑？文字在心灵面前，却如此的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