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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流在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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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19 16:25: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出国留学,这个计划在我的脑海里已经酝酿了很久了,大学毕业前,还认认真真地去新东方的寄宿补习班强化了一把英语,怎奈底子太差,上课时又一直留心旁边坐着的漂亮美眉,天天琢磨着怎么和他表白,根本就听不进去老师讲的东西,结果什么雅斯,托福,GRE,都考得一塌糊涂,最终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我那个大学,在国内不要说一流了,二三流都数不上,本想通过留学给自己镀镀金,看样子是又没戏了。

熬到了毕业,硬着头皮在人才市场里七进七出,连个面试的机会都没得到。就在感觉自己马上应验那句“毕业就是失业”的母校校训的时候,突然,犹如雨后彩虹般的一个重大利好从一个哥们那里传来了。说是有个中介公司,办理赴德国留学业务,手到擒来,保证能够得到签证。

对于这种消息,我一开始也没把它当回事,一是因为那会儿的中介公司的名声已经不好了;二来,德国,我才没兴趣呢,要从头学德语不说,听起来也没有美国,英国那么名声响亮啊。可是现在,情况变化了,我可是面临到了待业在家的危险,唯一可以让自己在哥们面前还留有颜面的,可能就剩下出国留学一条路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去问问吧,了解一下信息也是好的啊,据说德国还不收学费呢。再说,凭我这点聪明才智,一定不会上了那些中介公司的当。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车去了那个中介。刚进门,就被一个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漂亮美眉吸引住了。于是凑了过去,开始了我的咨询。这妹妹不仅人漂亮,而且很会说话,蒙得我是七荤八素,竟然当天就报了名,缴了订金,签了字。我这签字的笔刚落下,美眉就宛然一笑,说道,“你就回家等通知吧。” 说罢,转头忙别的去了(估计是和领导要提成去了),连给我个邀她喝咖啡的机会都没给。我心里这叫一个郁闷,早知道,拖她两天啊。唉,当时就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还以为凭自己那点小聪明能摆平呢,结果让人家拿的服服帖帖的。想马上就撤下来,又心疼自己那点订金;再说了,背不住事情顺利呢,咱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往坏处想啊。我一边抚慰着自己的不安,一边走出了这个中介。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26:2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和一群高中生一起上课

俩星期过去了,我连个电话都没接到,心里有点慌了。我靠,不会是就这样被骗了吧?于是,马上抄起电话给那个中介打了过去。是上次那个美眉接的,听到是我,就说,“正要通知你呢,给你安排了个德语的初级班,后天上课。一会儿有时间过来交钱吧。”又要钱啊,我心想,别看德国不收学费,这去德国前,花的钱还真不少呢。交了学费,我去了趟新华书店,想看看有关德语的书籍。走到德语书架面前,我靠,真是豁然开朗!这XXXX书架上,还真就没有多少书!算了,回家,等着老师来讲吧。

上课那天,坐在教室里的学生看上去都比我小。结果一问才知道,敢情他们就是高中毕业,准备到德国去学语言然后进大学的。心想,我是落伍了,你看人家多有出息啊,这么小就知道上进。后来才知道,这些孩子都是考不上大学的,有的甚至高中都比不了业。有个孩子更逗,头一天,他父母和他说想让他出国,第二天就被塞到了这个班里,自己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已经开始学德语了。于是,我又感慨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小孩子也不容易啊,他们连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都还没弄明白,就要被送到国外当资本主义糖衣炮弹的靶子。你说,中国这高考制度,在就这么害人呢。你说,中国这些狗屁公司,咋就非要看文凭招人呢?你说,……还是不说了。

学了几天的德语,凭着我与生俱来的理解能力和模仿能力,在班里面可以说是出类拔萃了。我每天上午上课,下午,为了到德国之后不被人笑话我的瘦骨嶙峋,还要去健身房锻炼,也就没有什么时间看书了。所以德语水平,就是随着老师的进度在增长,并没有突飞猛进。不过,我倒是喜欢上了去健身房,因为那里有个漂亮的美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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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26:51 | 显示全部楼层
外篇一、健身房也能有艳遇

我去健身房锻炼,一是为了强身健体,二就是为了休息时和几个刚认识的哥们一起侃侃山,消磨时间。久了,侃山的时间渐渐长了起来,有时候干脆就是去那里一坐就开聊,一直侃到走为止。有天正和人一起研究赌球的亚洲盘时,旁边的老周突然叫了一声,“美女啊!”,我们同时抬起头向他指的方向望去。一个长头发的女孩正朝我们走来,她的身材很好,属于前挺后翘型,1米70左右的身高,瓜子脸,眼睛不大但透着妩媚。看到她,我就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停顿了,只有她缓缓向我走来,长发飘飘。我对长头发有一种近乎疯狂的迷恋,再看到这样的美女,我有点迷醉了。后来,据当时我旁边的哥们说,我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有一种走火入魔的感觉。

“请问你们哪位是负责器械的教练?”一语惊醒梦中人,我马上反应过来,机不可失啊。“啊,那个教练今天不来,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帮你。这里的东西我都熟。”
要不怎么说我人缘好呢,那个教练就坐在我旁边和我侃山呢。看到我这架势,顺势就附和了一句,“他号称这里的刘副教练呢。”
“哦,是吗。那你能帮我指导一下吗?”第一步成功,心里窃喜,“没问题啊。”说着就来到了器械旁,开始了我的副教练生涯。时不时的 聊一些健身以外的话题,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就掌握了所有和她相关的信息。她叫雁,家不是本地的,自己一个人住在附近的小区里,刚刚辞了一个不错的工作,没事情做,就来健身,保持一下身材。练得差不多了,该了解的也都清楚了,收队!我对她说,“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我们约好了,这样你有什么问题还可以问我。”我算准了,她对我这么热心的人不好推辞。果然,“我明天下午还会来。”“那好,就明天下午见。”看着她去换衣服了。我身边马上围过来几个哥们,“行啊你,够快的啊,晚上请客吧!”“好,你们挑地方。”

在以后的几天里,健身房就成了我的根据地,雁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就什么时候有时间。德语课,对我来说,逃几次根本没什么问题。周末,我和雁还约着出去玩了玩。晚上,拿短信聊聊天,偶尔打个电话什么的。生活那叫一个惬意。一天下午,她给我打电话,说不去健身房了,要我出来陪她玩。我10分钟之后就准时出现在她门口。“怎么了,今天?”我问,“不保持体型了?”“今天是我生日。”“啊,我都不知道。早知道给你带个生日礼物来了。”
“不用了,我们走吧。”她今天说话很简练,感觉并不像过生日那种兴奋的心情。我想,女孩子可能都这样吧,过生日就意味着老了一岁,不是什么大喜事,也就没在意。玩了沙壶球,打了几把电游,又陪她大肆购物了一番。我们都累了,就走进了一个火锅店,点了些东西开始吃起来。我要了点啤酒,问她喝不喝。她说,她不能喝酒,沾一点就醉。“没事,有我呢。再说,生日嘛,多少喝点,意思意思。”“那…… 好吧。”吃饭时,她的手机响了好几遍,她都没接,我问她,她说是个无聊的人老缠着他,不用理,我就不再问了。吃了火锅,喝了啤酒,她的脸颊泛上一层红云,甚是可爱。她可能确实不能喝酒,没喝几口就说有点多了,我也没勉强她,这时候要是勉强她,肯定会被她怀疑我另有图谋。酒不醉人,人自醉。吃完饭,送她回到家,刚坐到沙发上,她就扑到我怀里了。我当时有点懵,居然向后缩了一下,我们之前还不曾这样亲密过。“抱紧我。”过了大概半分钟,她开口说话了,声音很轻柔,听了让人心醉。“当然了,这机会我会放过吗?”我试着说些玩笑话,化解刚刚的难堪,同时用双臂把她圈入怀里。她轻笑了一下,“是不是觉得太突然了。”我再一次为我刚才的举动感到沮丧,辩解道“我以为你是醉倒了呢。”“我很清醒。”之后,她说了很多话。原来她现在有男朋友,只是对她也不错,刚才就是她男友打电话过来的。但是,雁不爱他,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对她太好。然后,她遇见了我。“我觉得,我们两个能够遇见,是一种缘分。”她对我说,“可你为什么又要去德国呢。”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告诉她,就是为了在哥们面前有点面子,我才去德国的吧。在她面前,我可一直是个有志青年,理想远大。那一刻,我开始厌恶自己的虚伪。我没在说什么,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就在那一霎那,她的发香深深地沁入我的心脾,我感觉到了自己疯狂的欲望。我们吻在了一起。

那一夜,我没有回家。

然后的几天里,我们整天都粘在一起。但是,我们两个人都知道,这种幸福生活是有尽头的, 所以,我们尽情地享受在一起的时光。我们从不提起那个谁心里都清楚的结局。

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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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27:1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腐败不光只有中国才有

就在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里的时候,接到了中介公司的通知,两天后去使馆面签。这么快?我刚学了不到两个月的德语,最近还经常逃课,这要是去面签能过吗?不过就不过吧,那样还能和雁多呆上一段日子。心中对这次面签的失败,不禁有些期盼了。

要说这个中介公司,确实有一手,发给我们两页纸,说是签证官会问到的问题基本上全都在这上面了,照着背就行了。同上德语课的老胖说,这个公司的能量确实很大,一般的中介现在想这么快约到时间,几乎不可能。他还说,有个朋友是在另一家中介办的,刚报名了不到一个月,就被通知去面签了,结果被拒。可这公司第三天又给他安排了一个面签机会。结果是,人刚一进去,就被使馆的三个高官围着问问题,问他是怎么这么快就得到面前机会的,是和使馆里的什么人联系的,等等。原来,德国人早就盯上那个公司了,围着他问,就是想铲除那些在使馆工作,又收黑钱的工作人员。从那以后,使馆进行了一次大换血,但估计新的这批人,也一样会被收买的。看来世界人民都一样,金钱美女的诱惑,都难以抗拒。听完后,我又暗暗期望,德国人也给我们下个套,这样不仅签不过,而且,是中介的责任,他还要退我钱。

事与愿违,我根本就没被问什么问题,背了个字母表,就被告知,回家等消息吧。签证官把材料也收了。在德国使馆签过证的人应该知道,收了材料就是基本上就算是签成了。离开了使馆,我当时的心情有些矛盾。

这事我还一直没和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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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27:34 | 显示全部楼层
四、无言的选择

自从和雁在一起了之后,我就一直在反思出国的这个决定,心里总是充满着矛盾。一天,我对她说,“我还是不出国了吧。”她摇摇头,“挺好的机会啊,你不能轻易的就放弃了。”一天,她又对我说,“我会想你的。”我无言以对。

理论上说,签证是由使馆直接寄到我家里的,但我家的信箱根本没有锁,而且常年被废弃着。只有近几天老妈很上心的去看看是否有信寄到。我根本懒得去看。有时候想,寄不到才好呢,正好不出国了。有时候又自己对自己说,“你说说你,什么心态啊,好男儿志在四方,出国留学深造是好机会,不能因为女人就浪费掉啊。”而马上心里就有另外一个声音反驳道,“行了吧你,不就是那点虚荣心作怪吗,踏踏实实在国内,难道就不能干点事业出来?”

一个月过去了,中介和我的家里人都急了,签证怎么还没到?他们怀疑是我在填家庭地址时写错了。我靠,不管是多不入流的大学毕业,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啊,这种连小学生都很少犯的错误,居然怀疑到我的头上,你们也太不拿我当盘菜了。不过,估计他们是急的头晕了,也就没把我的不满表达出来。

俗话说,有福之人不用愁,无福之人跑断肠。也不知道我这算是有福还是无福,就在大家困惑不已的时候,使馆的信封出现在了我家的信箱里。临时入境签证,有效期三个月,落地后要求到当地移民局延签。联系了中介公司,订好了一周后的机票,老妈开始盘算着要给我收拾东西了。我却盘算着怎样把这事告诉雁。

晚上,我们一起吃饭,聊天,她靠在我身边看电视。我几次想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我下个礼拜三的飞机。”没有任何铺垫,我就说了一句话。接下来的就是沉默,无尽的沉默,我没有勇气打破这种气氛。过了很久,我站起身,“我该走了,明天过来看你。”她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站起身送我到门口,关上了房门。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想给她打电话,可最后还是只发了条短信,“我想你了。”漫长的等待后,她的回信显示在我的手机上,只有两个字,“再见。”我不相信她只想对我说这么两个字,电话打过去,她已经关机了。

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打通过她的电话,发过去的短信也如石沉大海。哪里都见不到他的身影,直到我登上飞往德国的飞机,我们彻底失去了联系。

我的生活中已经再也没有雁的存在了。而德国,将是我面临的一个全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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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27:55 | 显示全部楼层
五、现在的发达国家以后都是中国的殖民地

自从订好机票以后,我一直提不起精神,父母看我这种状态,都以为我是为了即将离开故土而伤感,就经常怂恿我出门约朋友散散心。我也就顺了他们的意思,在走前的一个晚上,拉上八哥、小谭以及他们的女朋友去吃了一顿饭。其实,我们平时就隔三岔五的找个理由聚聚,不过这次的理由有些新颖 — 送行。既然是送行,自然少不了喝酒。说起来,我还是有点酒量的,毕竟在大学里也是混学生会的,啤酒不用说,白酒怎么着也能整个六、七两吧。那天我们也没多要,三瓶小二,一人一个,打算着,喝完就去唱唱歌。毕竟是哥们,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多少少减少了一点我对雁的牵挂。八哥和小谭也都是能喝的主儿,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他们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聊了一些,无聊的话题,讲了几个最近新听到的黄色笑话。小谭发话了,

“你说你非要去那个鬼地方干嘛?耽误了大好青春不说,钱都少挣了好几年。”小谭与我算是发小了,自小他就比我命好,关键时刻总是有贵人出手相助,因而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他女朋友娜娜就算是他的一个贵人吧,那时候要不是娜娜帮她辅导英语和语文,估计他连个大学都考不上。大学毕业后,他居然考了个北京是公务员去政府机关上班了。

小谭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攻击的对象太广泛了,抬眼看了看八哥。八哥和我一个专业,上大二的时候就开始筹划着去美国留学了,考了托福,GRE,怎奈一直没什么眉目。现在凭着家里的关系,在北京的一家大公司当个技术支持工程师,可出国的心还没死。我本来想推荐我这个去德国的项目,可他就是一门心思的要去美国。现在的女朋友是他大学的同学,据说和他一样热心留学美国,也算是抱有共同的革命志向了吧。“话不是这样说,出去见识一下,总比老是我在家里强吧。我就挺羡慕的。”这话估计他还是发自内心的。

我轻笑了一下,我的目的达到了,在哥们面前保住了面子,可也失去了一些我不想失去的东西。端起酒杯,看着我这俩兄弟,有点伤感,“小谭说得对,我TMD就是一个SB。”这句话把他们吓着了。虽然,我们是关系最铁的哥们,但是,我在他们面前也很少承认自己的错误,就为这一点,经常被他们嗤之为虚伪。今天,我居然咒骂自己为SB,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饭桌上的气氛,被我这一句话,搞得有点压抑。这时,娜娜出来圆场,“不是还要去唱歌吗,还吃不吃?不吃了咱们现在就走。服务员,结帐。”

我又自顾自的喝了几杯酒。结帐这差事,自从他们都上班以后,就没我什么事了。我也落得心安理得,毕竟他们都挣钱了,比我富裕。结完帐,八哥作了最后的总结性发言,“出国没什么不好的,若干年以后,历史也许会这样写,‘21世纪的中国,把世界上所有比他先进的国家都变成了自己的殖民地。’”

后面几天,就是准备去德国的东西,偶尔闲暇时,会捡起对雁的思念。终于到了上飞机的时间了,换完了登机牌,我在机场的国际航班入口处,告别了父母和前来送行的小谭,转身向候机楼走去。看着身边大队大队的中国人,不禁感慨,现在出国的人真多啊,看来八哥说的没错,以前的殖民地是靠枪炮打出来的;和平时代,武装占领已经不合时宜了,就要靠人多,我们就到那里生孩子吧,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什么英、美、德、法,以后,还不都是中国的地盘。怀着这样无比自豪的心情,我飞向了那块名叫德国的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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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28:22 | 显示全部楼层
六、急火攻心

据中介公司说,和我同去的三个人,两女一男,虽然没和我在一起学过德语,但在签证的时候见过。所以我进了候机大厅,就开始东张西望,看看什么人比较眼熟。我估计,他们看到我也会过来找我,毕竟以后大家会成为语言班的同学。我那天可是特征明显,由于老妈担心我在国外吃不饱,穿不暖,给我带了N多的东西,害得我加上手提行李足足超重了30公斤,幸亏咱机场有熟人,好说歹说,在托运行李中比标准多加了10公斤,剩下的就得我自己背了。我肩上的包,是那种可以加长的登山包,大概装了有20公斤的东西。身上穿了厚厚的四层万套,其中两套是棉的。哦,我那天走的时候北京还很冷,再有半个月左右才过春节,所以,老妈让我多穿点,怕冻着。有种说法,是调侃留学生的,管留学叫洋插队。说得真好,我那天典型一个知识青年下乡。就这老爸还说不够呢,告诉我,他那会儿东北插队回家探亲的时候,一般都是连拎带扛的七八个大包,据说大家都那样。

没看到同学,却等来了一个坏消息,由于天气条件不好,飞机将延迟起飞的时间。我这个晕啊,是真的头晕,你说,我穿了这么多衣服,在一个有暖气的房子里等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挺到这么个消息,这一时间急火攻心,能不晕吗。

其实那天聚会之后,我的喉咙就一直不太舒服,估计有点上火,也没和家里人说,;怕他们在我临走的时候太担心,一直挺到了上飞机的那天,感觉没什么事,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这喉咙开始报复我这几天对它的不屑一顾了。我隐约觉着自己的四肢有点发凉,头不但有点晕,还有点热。坏了,我不会是发烧了吧。我已经若干年没烧过了,偏偏赶上这个时候,我就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也不禁感慨天意弄人啊。

“你是小流吧,我是钟XX。”一个看上去比我大不少的人,和我打着招呼。“我和你是一个中介公司办的,以后咱们还是同学呢。”

这一说,我有点印象了,那天签证时好像见过。钟看上去是个老老实实的人,一副眼镜,身材不高,有点壮,说话不紧不慢,听口音,是北京人。“哦,你好,”我回应道,“看样子,你比我大吧?”闲着也是闲着,就和他侃侃吧,兴许还能减轻我的病痛。

沉默。

“嗯,我都快30了。”好像他有点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我有点纳闷,怎么现在的男人也开始在乎起年龄来了。再一想,也是,快30了还要在语言班里学习然后再去考大学,德国学制又长,毕业出来,最快也要三十四、五了。再找工作,压力不小啊。

又是沉默。

我这人,别看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挺贫,遇见不熟的人,还真没什么话说。赶上这位话也不多,我又发着烧,就懒得再说什么了。

坐在椅子上,感受一了下发烧的乐趣。对,是乐趣。因为这时候,我想到了雁。如果她在我身边,一定会嘘寒问暖,体贴入微地照顾我。喂我吃药,轻声责备我为什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然后做点好吃的满足我的馋虫。好像发烧时最好是喝粥,管他呢,我就愿意这么想了。

“哎,小流,醒醒。咱么该登机啦。”老钟推了推我。
“哦,是吗。”我回应着,下意识的去整理自己的东西,我刚才竟然睡着了。抬眼看去,面前站着两个女孩子。一个瘦瘦的,戴眼镜,长头发(怎么又是长发!);另一个有点胖,个子比刚才那个矮一点,一身朴素的打扮。

“这是菲。” 老钟指的是那个瘦的。
“这是肖。”当然是另一个。“她们是和咱俩一起的。”
“哦,你们好。”
“你好,刚才看你睡着呢,就没吵你。怎么看你好像有点不舒服啊。”菲说话了,东北人,声音挺好听,看来还挺关心人。
“哦,没什么,有点累了。”我可不想刚上飞机,就让别人给我操心。

说着话,我们走进了机舱。因为不是一起来的,我们四个人的座位并不再一起。互相招呼了一下,就各自落坐了。由于头晕脑胀,我坐下后,就系上安全带,闭上眼睛,希望能快点睡着。事与愿违,飞机起飞后很久,我都不能入睡,于是我向空姐要了一粒据说是退烧药的药片。吃了以后,我感觉稍微的好了一些,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恰好是飞机上提供晚餐的时间。没什么好吃的,随便吃了几口,刚想继续睡,菲来到我身边,“你是不是发烧了?刚才看你和空姐要药吃来着。”“哦,没事,睡一下就好了。” “我的药都打在箱子里了,我帮你问问他们两个吧。”真是不想说话,随她吧。

不一会儿,肖也来了,手里拿着药。“你吃点这个试试看,挺管用的。”“谢谢啊。”当时,我真的挺感动,萍水相逢,她们对我算是很不错了,估计在家里都只有别人照顾她们的份儿。接过药,老钟也过来了。“多喝水,多休息。少吃油腻的东西。”还是他经验丰富。唉,赶快到德国吧,发着烧坐飞机,可真难受啊。

吃了药,我又睡了。隐约觉得,睡觉时,有人经常过来帮我盖好毯子,动作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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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29:01 | 显示全部楼层
七、这是什么地方,我没看清

终于,我踏上了德国的土地。本来应该有的那么一点踏上殖民地的豪迈,都被自己的病体消耗殆尽了。中介公司来接我们的人,是个30多岁的大姐,也是东北人(这年头东北人出来闯荡的还真不少)。坐在一辆奔驰的9人座面包车里,我们向目的地进发了,他们几个一边聊天,我一边靠着车窗睡觉。依旧头晕脑胀,精神恍惚,只是感觉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一样。没有想象中的繁华与喧嚣,反倒是多了一份恬静,且空气清新。但基本上,我根本就没看清,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到了已经安排好的住宿的地方,和几个据说是比我们早来了几天的人打了招呼,我第一件事就是问哪里有热水,我要吃药。“这里没有热水,你还是去那个公共厨房接点自来水吧,他们这里的能直接喝。”一个先到这里的人如是说。

“哦。”我忽然想起,《不见不散》这部电影里有类似的情景。那个刚到美国的哥们,与葛优之间有关于热水的对话,就这样重现在我的现实生活中了。

接了水,打开箱子,找出药吃了,直接爬上床睡觉。没有床单,被罩,不管了,我急需放平自己,舒服的睡上一觉。至于外面新、老朋友见面后交谈什么,和那个中介公司的大姐抱怨什么,我已经没有心情和精力去听了。

谁知,我这一躺,就是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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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47:57 | 显示全部楼层
八、矛盾是客观存在的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的感觉好了一点,身上凉凉的,估计昨天晚上出了很多汗。坐起来看看周围,房间不大,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一个由几块板子拼起来的简易写字台,同样简易的衣柜,估计都是从宜家买的便宜货。想想昨晚看到的,这栋楼好像也很简单,在一条长走廊两边,大家一个人一个小房间,共用的厨房、厕所还有洗澡间。我对德国的物价和房租根本还没有概念,对住宿的条件,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过高的期待,管他呢,能住就行。

感觉喉咙还是疼得要命,浑身没有力气,估计下午还会再烧起来的,再躺会儿吧。

有人敲门。“进来吧,门没锁。”说话时,我才发现,喉咙已经肿得发声困难了。

“醒啦。还烧吗?”是菲,很好听的声音。“昨天,李姐说,要帮你找个医生。”
“哦,谢了。”喉咙疼,不想多说话。
“你的医疗保险的证明,带了吧。她要。”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我就办了医疗保险,这是签证的必要条件。“在我的那个书包里,对,就是那个黑的。你在里面翻翻看。”我记得,所有的重要文件都在那个包里了。
“你,吃点东西吧。带了什么现成的东西没?要不,我给你拿点来。”菲一边翻着我的那些材料,一边问。
“有几袋方便面。”我还真是有点饿了。“哦,对了,没开水。那你帮我拿几个卤蛋吧,是那种压缩包装的。在那个大的包里。”我现在开始感谢老妈的英明神武了。这插过队的人就是不一样。

保险单她找到。在我的包里,菲又找到了一个水杯,“我去给你倒点水吧。不过,就是自来水了。”说着,去了那个公共厨房。我只感激地点了点头,话说得多了,怕疼。

趁着菲出去的时候,我强打起精神,从箱子里找出了套睡衣换上。本来没有穿睡衣的习惯,还是老妈想得周到,刚来就派上用场了。

菲回来时,我刚回到床上,靠着枕头坐好。“给。”“谢了。”喝了口水,菲又说话了,“昨天,他们说,这个房东很不好,房租又贵,要和中介公司去吵呢。”我低头吃东西,没说话。“李姐说,她会反映情况,但是不能保证什么,她也就是个打工的。”我又点点头。说实话,我对中介的黑心问题早有耳闻,没指望他们能对我多善良。更何况,我从昨晚到现在还基本上属于和外界隔绝的状态,也就根本没什么发言权。

我又重新端详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孩。我印象里的东北女孩,长得都是挺大器的,她却截然相反,俨然一个小家碧玉型。要是不说话,还真以为她是个南方姑娘呢。不过,都说东北女孩儿会心疼人,我算见识了。真不是盖的啊。可,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儿啊。

正想着,又有人敲门。“进,门没锁.。”喉咙又是一阵疼痛。

这次一下竟来了十几口子,男男女女,各色各样,小房间快挤不下了。这里面我认识的就是老钟、肖和昨天晚上和我说话的那哥们。

“你好,咱们都是和你一个中介公司过来的。估计以后还是一个语言班的。我叫丽。”一个看着年龄应该是比我大的女孩,先和我打了招呼。
“哦,你们好。”天啊,我要是懂哑语多好!

大家挨个都报了名字,记了个大概。接着,我的房间成了临时的会议室。

丽接着说,“我们准备打电话给国内,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让他们改善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我哪知道啊。估计他们是有点气晕了,我刚来,什么都还没看到就卧床不起了,根本就是一个“两眼一摸黑”。和我说不是等于对牛弹琴吗。“我刚到这里,什么也不知道,没什么发言权。不过,你们说什么我一定支持。要我干什么,你们说吧。”不管怎么说,以后还要一起混上一段时间,表忠心绝对是必要的。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觉得,现在的住宿条件和当时中介保证的相差太远,房租还高,那个李姐,根本不顶用,和她说了等于白说。大家商量的是,给国内的亲属打电话,让他们去中介反映情况。”
“好,我吃完东西,有精神了,就去给家里打电话。这里哪有公用电话,到时候告诉我一下。”

我的病情终于被提到了会议的议程上来了。“你怎么样了?”“还发烧吗?”“李姐说给你去叫个医生,不知道怎么样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散会了以后,有人又给我拿来了几种消炎药和退烧药。推辞了一下,还是收下了。这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啊,阶级弟兄的感情还是挺深厚的。

吃了东西,果然有了点精神。找到公用电话亭,给家里打了电话。先报了平安,然后汇报了一下情况,说了上午的事情,就没再多说什么,本来也没指望能要回什么权益。直拨的国际长途,看着那通话费以欧元为单位不断增加,我一时还不能适应。三分钟不到的电话,打了五个多欧元,我投的是三个两欧元的硬币,结果还不找钱。我这个心痛啊,当时恨不得拆了那个电话机。国内拿着手机聊天的潇洒,早就没有了。

下午,又烧起来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盼着早点来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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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48:14 | 显示全部楼层
九、蒙古大夫

医生来的还是蛮快的。下午4点多钟来了个老头,李姐带着他进来后,说是这就是附近诊所的医生了,然后说是有急事,问我的德语能不能沟通,如果行,她就先走了。我晕啊,就我那点德语,怎么行啊?不过,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又不想让她为难,算了硬着头皮上吧。李姐走了以后,那个老头开始问我的病情,我就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不成句的说了说。不管怎样,他还是明白了,居然还夸了我德语水平,当时没太听懂,不过知道他是夸我呢,小小骄傲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检查,和国内没什么区别,就是看看喉咙,量量体温,用听诊器听了听。
开药,好像说是不用打针。我有点急,心想,这在国内怎么也要一针青霉素吧。可我当时,伊伊啊啊地没说清楚,只把青霉素的名字说了出来(盘尼西林嘛,谁都知道)。
“是啊,这个药里面就有盘尼西林。”老头好像惊讶于我的词汇量。
这句我倒是听明白了,可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要求。唉,算了。谁说国外的医疗很先进来着,也没见他给我开什么特效药啊,还以为好不容易看病不用花钱了,能吃上什么好药呢。接着,老头和我又说了一大堆,好像是药的用法和用量。
没懂。不管他,反正肯定有说明书,到时候再查字典吧。看完病,临走的时候,老头对我一边比划一边说着什么,好像是要我一定多喝水,同时伸出了三个手指,“Three Liter!”看我德语不灵,他干脆英语了。

三升?!怎么要这么多,把我当水桶啦。我有点迷茫的点着头。

稍微晚一点的时候,菲来了。说是丽和其他几个女孩子带着她和肖到外面转了转,找到了附近的超市。我心想,女人就是女人,到了哪里都不忘了逛街。又想,你去转也不用和我汇报啊。

让她帮我拿了字典,开始看药的说明书。这好像根本不是什么消炎药,就是一般的退烧药。我靠,他怎么比国内的大夫还蒙事儿啊。不会是个蒙古大夫吧。

“他和你说吃多长时间了吗?”菲问,她还在努力找着有关治疗扁桃体炎一类的单词。
“不记得了,好像。。。。。。好像说了个七天。”不会吧,不就是个发烧吗,我还要在床上躺七天!这七天,我每天还要喝至少三升的自来水。

我终于确认了,他就是个蒙古大夫。

晚上,躺在床上,有点想念国内的美好生活。我这哪是来留学啊,纯粹是来遭罪的啊。一狠心,唉,喝水!

……

说明:这里有些东西我要说明一下,德国的医生一般都是经过在大学的苦读,和在诊所的实习,才能毕业,然后再拿行医执照的。大多数人拿到执照后都自己开了私人诊所,他们要和德国的医疗保险公司挂钩。在一些小的保险公司,病人只能去指定的几家诊所看病。所以,德国医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开什么价格较高的药品给病人,总要照顾保险公司的利益吧,要不然就不好混了。当然也有一些医生,医术并不怎么样,开了诊所之后就坐享其成,没有医德,对病人的病情,能拖就拖。因为,每次的诊疗费用,都是由保险公司承担,时间长,自然赚得多,看次病,去个三、五次的,在德国司空见惯。在德国这几年,医生见了也不少,大多数还是不错的,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我上面写的,就误会了德国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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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48:3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人家可好像是看上你了

这两天在床上躺着,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时不时有人进来聊聊天,大家也慢慢熟络了起来。我发现原来我们这十几个人来自天南地北,岁数也有大有小,能在异国他乡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也算是种缘份了。感觉最投缘的,就是小斌,钢哥,还有良子了。

小斌,岁数不大,内蒙的,国内刚上了大一,别看小,人很义气。他就是第一天告诉我这里只有自来水的那哥们。这天,见我闲得无聊,就问,“会打升级吗?”“大学上了四年,不会打升级?你笑话我呢吧。当初,我们宿舍可是打遍全系无敌手啊!”小斌两眼放光,“靠,可算是凑够人了,问了他们好几个,都说不会。来的时候中介说可以上网,我还带了笔记本过来,结果,连电话线都没有,闷死我了。”“你有牌?”“有啊,要不问你干嘛。” 这哥们估计是大一时候,刚学了打升级,还没过够瘾,居然带了三副扑克来了德国。

不一会儿,小斌叫来了钢哥和良子,居然,手里还拿着他从国内带的瓜子。大学生活,好像在那一刻又回来了。牌桌刚搭好,菲进来了。这两天她经常过来看看,甚至帮我做点粥之类的吃的,估计她也不会做别的了。
“你们还有牌呢。这是谁带的啊,真强。”
小斌呵呵一笑,“不强,喝多了也吐。”
笑了笑,菲转向我,“你可还病着呢,别打太长时间。”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另外的三双眼睛加六只瓶底似的玻璃片,迅速齐刷刷地向我瞄过来。钢哥的脸上还带着一定要让人看出来的坏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没有回答,低头洗牌。估计,菲也觉得这话说出来以后,气氛变得有点诡异,就又悄悄出去了。

“行啊,你小子才来几天啊,就……”钢哥先发话了,且保持了他刚才那种近乎YD的坏笑。
“你别瞎掰好不好,我可什么都没干。我国内有女朋友。”雁依然还留在我心里。
“人家姑娘可好像是对你有意思啊。”良子平时话不多,可每句都要切中要害。
“我很帅吗?再说,她怎么想,是她的事,与我无关。”我尽量回避这类问题。“你们还打不打了?又不是开批斗会来了。”
“打牌啦。”小斌嚷了一句。“好,打牌打牌。”他们两个跟着说。
我算是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抓牌。
“不过,我和你说啊,这菲可是个好姑娘啊。”小斌这时候补了一句。
“你还玩不玩?!!”我要让他们给烦死了。
“玩,玩!”接着是他们的一阵大笑。

打牌时,我一直想着刚才他们说的话,心不在焉,牌也打得奇臭无比。钢哥和我是一伙的,一个劲地生气,“你这牌是怎么打得?”
“这就叫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小斌跟旁边煽风点火。
“哦,他得意,我就得跟着失意啊。”钢哥还不依不饶。
“不玩了,我可能又有点烧起来了。要躺会儿了。”我把牌扔在桌上,躺下了。
他们收拾东西走了以后,我闭上眼睛想睡一会,脑子里面突然全是菲的影子。“不行,这样下去要出问题了。找个机会,和菲聊聊吧。”我这样想着。可怎么和她说呢……

比医生预料的早了两天,我的病痊愈了。正好,第二天是正式上课的日子,我也算是没耽误什么。大家都忙着复习以前在国内学的那么点德语。我因为这几天躺着无聊,以前学的东西早就在床上看了两、三遍了。没什么事干,就各屋串串门,散发一点自己从国内带过来的牛肉干什么的,对大家这几天的照顾聊表谢意。说说笑笑,来到了菲的房间。敲门,进屋。她正准备去做晚饭。“什么事?”“哦,我就是过来看看,没事。对了,刚才收拾出几带牛肉干,给你点。”“不用了,这么客气干吗。”“不是,我怎么也得谢谢你照顾我吧。”突然觉得自己很不会说话。
菲眨着两只大眼睛瞟了我一下,“想谢我是吧。好,今天晚上帮我做饭。”
“啊——那什么,那个,这,唉,好吧。”
“不愿意算了!”菲转身要走。
“不是。”我赶快说,“我是怕,我做了你不爱吃。”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菲好像是吃定我了。
“那好吧。”我只好和她一起向厨房走去。心想,我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本打算放下牛肉干就走的,结果,成苦劳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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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49:0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解决吃饭问题

我们这一群人里,除了老钟和丽年龄比较大以外,大多数人都算是我的同龄人。观察了几天,他们有很多人对做饭,完全是一窍不通。估计,有些人在家里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连家务可能都不会做。我颇有点得意。我是在外地上的大学,上学期间又在校外租了间房子,有时候就会自己做做饭什么的,算是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不过,毕业后,在家里根本没有机会显露,老爸做的菜太好吃了,天天吃他做的菜,简直就是享受,哪里想过自己下厨房啊。来了德国,做的第一顿饭居然不是给自己做,有点不爽。不过,毕竟菲照顾了我这么长的时间,回报一下是应该的。哼,看着吧,让你见识一下厨神的真身。

看着菲从冰箱里掏出了够填饱四、五个人的食物,我傻了。“你不是要请这里所有的人吃饭吧?”话音刚落,周围就聚过来几条饿狼,眼露馋光。
“不是,这几天阿尔迪有好多东西打折,我就多买了点。”阿尔迪是德国的一个连锁超市的名称,到处都是,相当有名。,来之前,德语老师就提到过,不过,我还没机会去。据说,那里并不大,但东西便宜,一天到晚都是排着队的。很多开着好车的德国人也都到那里买东西。
“吃不完怎么办啊。”
“有冰箱呢。”
真是没什么话好说了。依我的经验,超市打折处理食品,不是快过期了,就是不好吃,卖不出去。她一下买了这么多,就算是有冰箱也照样会坏掉的。刚想教育她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不也是从什么都不懂开始的吗,慢慢来吧。

“看看,你想吃什么,我开始做吧。”
“你真的会做饭?”菲投来怀疑的眼光。
“当然,想当年要不是因为我是比赛的组织者,大学的厨艺大赛,应该是我拿冠军吧。”有点吹牛了。
“吹吧,你就。”
菲挑了鸡胸肉,说想吃鸡丁。这我可是拿手啊。连大学对面川菜馆的老板娘,都对我做的宫保鸡丁赞赏有加。

做饭并不费什么时间,一会功夫,菜就做好了。我还顺手炒了个西兰花,就是绿菜花。菲一边吃一边夸,“真好吃啊!来德国以后,又没吃过一顿好饭呢。差不多天天喝粥。”
“看出来了。”我实话实说。
生病这几天,除了粥,我就没见过其他别的吃的。虽然,挺感谢菲在这几天的照顾,但让我一个星期不知肉味,真的是有点馋啊。还有,菲刚才在我把鸡丁下到油锅里的时候,一下子跳到了三米以外,看样子她在家连油锅都没碰过。
“怎么了,不就是不会做饭吗。学两天就会了。”菲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她倒是没生气,反而提了个要求,“要不然,你教我做饭吧。”
“大小姐,就你那一见油锅就跑的样儿,我可不敢教你。哪天,你一激动把我推油锅里去,我可就惨了。”
“不教算了。”菲有点失望,低头吃饭,不再说话。我虽然有点于心不忍,不过,想到一旦答应下来,日后可能承受的痛苦,就更加坚定了决心。

我们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外面有一张大桌子,大家都是在那里吃饭,我和菲也不例外。有人过来做饭,看到桌上的美味菜肴,都会主动要求品尝、鉴定,然后再满意的离去。不一会功夫,盘子已经见了底,连葱姜蒜都没留下。“一群饿狼啊。”心中暗骂。其实,对他们认同我做菜的手艺还是有点得意地。

小斌他们出去转悠了,刚刚回来,正好我和菲在收拾碗筷。
“做什么好吃的了,问着挺香啊!”
“靠,你也太夸张了吧,现在还能闻见味儿?”我发现,我还是很喜欢听些恭维的话。
“他做的宫保鸡丁,可好吃了。一群人都吃过了,你们没赶上啊。”
“这可不对啦,”钢哥从门口进来了,“我们刚走,就做好吃的。明摆着,不想让我们吃啊。” “就是就是,明天重做。不对,要换个样儿做。”怎么煽风点火的老是小斌呢?
良子倒是一句话没说,抱着可怜我的姿态在旁边看热闹。
“我说,你倒是替兄弟说句话啊。做饭,我倒是不在乎,总不能给我扣上这么个不够义气的高帽吧。”我对良子抱着极大的希望,盼着他能帮兄弟一把。
“你们就别闹了。”良子发话了。
“听听,这才是兄弟。”我拍了拍良子的肩膀。
良子继续说,“人家小两口儿吃饭,你们瞎搅和什么啊!”
我晕啊。
菲抄起炒菜铲子,追着这仨人冲出了厨房。至于我,只有苦笑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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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49:3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上课时,又被夸了

第二天早晨,我起得挺早,今天就正式开始上课了,希望能有个好的开始。

还有点时间,坐在床边,想起了昨晚聊天时,丽告诉我们的一些消息。我们来到德国,目的是进入大学,可必须先学语言。过不了大学的语言考试,一切都免谈。在德国的很多城市,都有着向我们这样的,所谓语言生。德国的外国人管理局对我们延长签证的要求一向很严格。所有的语言生,都只有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能够以学习语言的身份留在德国,超过时限的就会被限期离境。丽她们这几天好像在这个城市混得很熟了,所以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她们说,我们来之前,就有几个语言生,因为两年来没考过大学的语言考试,被迫回国了。

唉,看来前景远不如在国内中介们描绘得那么美好啊。

步行来到学校。并不是我们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而是,作为语言生,不像大学的注册学生一样,可以凭自己手中的学生证,免费坐公交。德国的公交又很贵,想了想还是舍不得坐,于是,按照李姐给我们画的地图,浩浩荡荡一行人开赴了那所名叫DM的学校。

在市中心的一栋瓷砖已经剥落得所剩无几的建筑的墙上,我们找到了写有DM这个名称的牌子。
“这学校,可真小啊。”有人感叹道。“好像,还挺老的呢。”“什么呀,就是租了个老楼吧,我看。”“我也没说这学校历史悠久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嘻嘻哈哈地上了楼。

李姐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她旁边还有一个棕色头发的外国人,长得就是一般外国人的样子。刚才在来的路上,看到德国的秃顶还真不少,稍微看着像是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几乎都秃顶了。希望我在这里呆长了,不会像他们。不过,这家伙还算茂盛。估计他就是我们的老师了。

果然,我们一起走进教室后,那个老外发话了,当然是德语。“你们好,我叫米歇埃尔。贝格。我是你们以后的德语老师。……” 他显然是有点紧张,估计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中国学生听他讲课。他话说的很慢,生怕我们听不懂他说的。其实,大可不必,我们还有个翻译呢。李姐,又把他的话翻译了一遍。

开场白说完,终于开始上课了,李姐,退出了教室。“说说你们来到德国的感受吧,我想了解一下。”小米(我们后来就这样称呼他了),并没有让我们先作自我介绍。

安静,很安静。没有人挑这个头。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德语水平没有信心,还是因为根本就没什么感受。反正,刚开始上课,小米就遭遇了冷场。

有人举手了。
是菲。
小米向她投去的是感激的目光。

菲其实没说什么,无非是德国的城市很干净之类的夸赞。我听她说的德语感觉,她至少学了有四、五百学时了。低声问问,坐在我旁边的肖,她们最近好像聊得挺好。“她学了可能有一千了吧。”肖的回答是我有点吃惊,“我靠,怪不得!”觉得自己声音不大,可结果所有人都把头转向了我。菲的发言被打断了。

而我因为这句话,成了第二个发言的唯一候选人。让我发言,我不怕,先让我查查字典、准备准备啊。这样打突然袭击,我哪有那种水平啊。

“不错,你的德语应该学了挺长时间了。说得挺流利的。继续努力。那么,下一个……”

宁可站着死,不能不出声。我下定决心,站了起来。可小米居然示意我坐下,说大家都坐着说就好了。唉,真不给面子,只好又再坐下。运了运气,我开始出声了。
第一句,“我只学了三百学时的德语(其实,我也就学了二百学时吧。天晓得,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多加了一百学时)。”
第二句,“所以,我的德语还不好。”
第三句,“我觉得,德国挺美的。”
没有第四句了。

又是安静,很安静,静得都能听见有人小声地窃笑。

“WOW,你的发音很标准啊。”

我当时,真的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了问题。就说了这么几句,还有点磕磕巴巴,居然也得到了小米的夸奖。看来我这两天的人气真是很旺啊。天天听到夸奖,都有点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保持表面的镇静,我冲小米点头致谢。

“你一定会进步很快的。”
又来了,我已经被你夸的FT了,你就歇会儿吧。我不得不翻来覆去地对小米说着谢谢。

虽然不是自己得到鼓励,但是,大伙都好像看到了曙光一样,争先恐后地发言了。
我算是明白了,小米纯粹是拿我树典型,当模范了。虽然,看穿了他的目的,作为被夸奖的对象,我还是感觉挺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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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50:0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捡家具

我们住的这个楼里新搬进来一个德国人,瘦高,金色头发,平时的穿着并不讲究,甚至有点破衣烂衫的。在走廊里和他遇到,打了个招呼,觉得正好有了个练习德语的机会,就停下来和他磕磕巴巴地聊了两句。他叫托马斯,22岁了,现在还在一个夜校学习,据他自己说,差不多还有半年毕业,到时候就可以上大学了。22岁,在国内都已经大学毕业了,他才上大学。他的经历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但碍于我的德语表达能力有限,聊天也就并没有深入下去。

晚上,我和钢哥他们一起吃的饭,边吃边聊。钢哥买了几罐啤酒,发给我们三个。
“这德国什么都贵,也就只有啤酒的价钱还算可以接受。”钢哥对德国的物价深有感触。
“阿尔迪的啤酒卖两毛九欧元,和国内算是差不多了。”看来,良子也有同感。
“也有贵的,我那天看到贝克卖五毛钱左右呢。”说到啤酒,我们几个还都是有点研究的。德国是一个啤酒消费的超级大国,曾经看到过一个统计资料,好像说德国每年人均的啤酒消费量都要在150到200升左右,大概就是每人每天喝一到两罐。可以说是拿啤酒当水喝了。德国的啤酒品牌也很多,几乎每个中型以上的城市都有自己的啤酒品牌。据说,原来是哪里有教堂,哪里就有啤酒厂。德国人果然是酷爱啤酒。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正商量着开始打牌,忽然看到老钟和托马斯抬着一张旧桌子从楼外进来。“老钟,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啊?”小斌眼疾嘴快。
“不是我弄的,是托马斯,他从楼后面的那条路边上捡的。让我帮忙抬一下。这个德国鬼子倒是还挺会过日子。”
早就听说德国人有时候会扔一些不用的或者坏了的家具,他们把这些家具扔在路边,等着专人来收集处理。路过的行人,自然就可以从那堆家具里面找出一些自己认为可用的,据为己有。
“我们也出去看看吧,也许能看到点好东西呢。我一直想弄个书架。”我带的书一直没有地方放。
“就是,什么东西都那么贵,不如去捡捡看。”钢哥同意了。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做,良子和小斌自然也就没什么反对意见。
我们四个径直去了老钟说的那条街。路边上真是堆满了旧的家俱,居然还有电脑和电视!
“这德国鬼子还是有钱,什么东西用旧了就扔。哎,你说他们怎么就没有收废品的呢,不用了可以卖啊。”小斌一边说一边向着那台旧电视走去。
“我听说,好像有个二手市场。”钢哥对一个单人小沙发产生了兴趣。
“我觉着,德国人的生活水平比较平均,一般的生活用品大家都买得起。所以,旧的东西不容易卖出去,也就只能扔了。”良子并没有参与我们的行动,而是在旁边看热闹,不时地对我们挑出来的东西,评价一番。
“那就便宜咱们了,要不然还得花钱去买。估计,就是旧货业要花不少钱呢。”我致力于找我的书架。
挑来拣去,钢哥决定就把那个小沙发搬回去了;小斌放弃了捡个电视的想法,锁定了一个带滑轮的茶几,说是以后打牌方便了;我则不虚此行,终于发现了一个完整的“书架”,说是书架,其实,是一个放花盆的木头架子,但大小合适,且拆装方便。良子什么都看不上眼,算是白跑一趟。

我们四个相互帮忙,把东西运回宿舍以后,马上有了始料不及的轰动效应。几乎每个人都要对我们捡的东西评论一番,然后信誓旦旦地说要去捡点什么回来。我们一时间不知道这种行动是好是坏,无法想象,晚上安静的街道上一下子涌现出这么多中国人在捡旧家具。

楼道里慢慢安静了下来,我们几个进了我的房间,又各自开了一罐啤酒。
“这么多人一起去捡东西,是不是有点丢人啊。”小斌的疑问,其实,我刚才也在想。
“丢什么人?德国人不是也照样捡吗?再说一看我们就是穷学生,捡点东西,还不是很正常的事?”钢哥倒是看得很开。
“我其实想要个自行车,要不天天上学都要走路,太不方便了。可这东西好像没人扔啊。”良子的想法挺实际的。
“没事,听说星期六的时候河边有个二手市场,那里经常有自行车卖。我也打算买一辆,咱们一起去。据说,很多卖自行车的,都是土耳其人,估计,有些车是偷来的,价钱不会太高。”钢哥毫不掩饰他对土耳其人的厌恶。

其实,我们来到德国以后,接触过一些土耳其人了,他们现在几乎已经把德国变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我们一般简称他们为“土人”。土人中有些人勤劳、善良、安居乐业,在德国生活,同时也为德国做出贡献。但也有些土人,时不时地寻衅、滋事、做一些不法的勾当,令德国人和其他的外国人侧目。

想到这里,我说,“不然,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免得上当受骗。”
“好,一起去,我要买个电视。”看来,小斌还没对电视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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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50:2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旧货市场

星期六的早晨,阴沉沉的天色倒是没有妨碍我们五个人的出行计划。本来是四个人,结果菲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后,也要求一起去,说是要随便看看。我是不喜欢带着女人去买东西的,太麻烦,可架不住那三个人跟着起哄,没办法只好带上她了。我们边走边聊,盘算着一辆二手自行车的心理价位,同时,留意着身边走过的漂亮的欧洲MM,时不时对其评头论足。

就这样溜溜达达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河边的那个二手市场。人还真多啊。摊位上的商品种类应有尽有,有旧电器、旧玩具、旧家俱,甚至还有旧的餐具和衣服。有人还把旧的电脑游戏光盘拿出来卖。我们在市场里移动的速度相当缓慢,一是因为人多,二就是因为有菲的存在。她就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一会儿窜到这里,一会儿窜到那里,看什么东西都觉得新鲜,几乎在每一个摊子前面都要停留上一阵子。逛了有一个多小时了,我们还没找到卖自行车的摊子。

“你看,那里停着好几辆自行车,会不会是要卖的?”还是小斌眼尖。
“过去看看。小流,你去叫一下菲。”钢哥说完,就和良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嘿,怎么是我叫啊,你自己不会叫?”唉,当初是他们起哄架秧子,非要带着菲来的,结果,倒是我成了菲的全职陪同。没办法,还是得我去。

“太贵了,20欧吧。”我和菲赶过来的时候,钢哥正在和那位土耳其大哥讲价钱。
“20欧,我就不卖了。你看这车还新着呢。至少也要30欧。”土人的德语真是别有风味。
“OK,25欧。”钢哥让了一步。
“好吧,就这样了。”土人终于松了口。啊,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在这个市场上就只值这个价钱。要是一辆新车,在德国,怎么也要卖个200欧元左右啊。我算是正式确认了这车的来历不明。
“我要试一下。”钢哥买东西还真小心。
“那你就在这前面的空地上骑一下吧。”土人好像还对我们比较放心。

钢哥回来的时候,我也挑了一辆。这辆比他的还旧一点,只花了20欧元就搞定了。试骑了一下,感觉还可以,就交钱走人了。又在市场里面转了转,小斌终于心满意足地买了台电视,花了40欧。“40欧啊,心疼死我了。坚决不买车了。不过,夜里可以看看德国的成人节目了。嘿嘿,爽啊!”
哈,这个淫贼!

在良子也买到了一辆除了铃不响,什么地方都响的自行车后,我们就收队了。小斌,没车,我们还是走着回去的。路上,菲不停地说着她今天的在市场上看到的新鲜东西。良子在后面和我小声说,“这小丫头可真是够闹腾的,以后,可够你受的了。”
“我说你,怎么就非要把我和她扯上关系呢?”这两天老是被他们拿我和菲开玩笑,还真是有点烦了。
“那你走着瞧吧。”良子煞有介事地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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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50:4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学习生活

几天的学习生活下来,感觉还是蛮轻松的,生活也很规律。上午去上课,中午回到宿舍自己做饭吃,下午就是自由时间了。本人天资聪颖,每天上课后基本上不用复习,因此,自由时间也就更多了。东屋串串,西屋聊聊,发现和我一样闲的人,除了小斌,几乎没有了。

“人家都看书呢,你怎么也不学习啊?”我怎么说也比他大几岁,自然要督促他一下。
“还说我,你不是也一样吗。”小斌很不给面子,“看看,我前两天装了个游戏。还挺不错的。”
小斌是我们这些人里唯一带笔记本电脑过来的人,玩电脑是除去打牌之外他的主要娱乐项目。
“咳,我以为是什么新游戏呢。不就是‘ 星际’吗。这游戏,我大学的时候早就玩烂了。”
“我头一次玩,教教我吧。”他大学生活还是过得不够啊。

我们正打得起劲,菲敲门进来了。“你们在打星际啊。”
这话让我有点惊讶。她一个女孩子,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游戏,不简单了。
小斌,更是无地自容,“连你都知道这是什么啊。我今天第一次玩。”
“这有什么?大学的时候,我们班的男生经常打,所以我就知道了。”菲倒是不觉得什么。

“都这么晚了,你们还不吃饭?”她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们。看看表,都已经快8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探讨‘星际’中度过了。
“你那里有什么现成的东西吃?”小斌问菲。这些天,菲和我们几个已经很熟了,相互之间也不用客气。
“一下午没看到你们,以为你们出去玩了。多做了点,怕你们晚上回来没得吃。”菲想得真是周到啊。
“好啊,看看你做了什么。”小斌一下子站起来,向厨房冲去。
这段时间,菲好像能够自己做菜了,还不知道做的好吃不好吃,正好去尝尝。我也跟着菲走了出去。

“虽然,不太好吃,但还是可以下咽的。”吃饱喝足后,我发表了一下意见。说实话,真的不好吃,要不是我饿得前心贴后心,绝不吃这种东西。
菲倒是不在乎我的评价,在旁边看着我们两个狼吞虎咽地吃着她做的东西,满心欢喜都写在了脸上。

自从小斌的电脑装上了‘星际’,钢哥就经常泡在小斌那里,和他切磋。有时候,一下就玩到第二天凌晨,自然早晨的课也就不上了。他们的理由是,“我们的水平低,跟着上课完全听不懂。中介当初和我们说,要给我们分到一个低水平的班里去,估计再等两天,就要分班了。”
小米好像对他们的旷课也没什么不满,一如既往地按照自己的进度讲课。大概过了一个多星期,李姐出现在我们的教室里,“有些同学要求分班教学,我们和校方商量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行。所以,我们刚才和老师说过了,让他多照顾一下学得不好的同学。以后,大家还是在一个班里上课。”

这个决定一下子使班里炸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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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50:5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中介的麻烦

不分班的决定,几乎是每一个人都不愿意听到的。像小斌和钢哥,他们总觉得自己水平不够,跟着现在这个班上课很吃力。而有些人已经学了很长时间德语,希望这个班直接面向大学的德语入学考试(DSH),可是以班里目前的结构,又不可能达到这种水平。所以说,中介的这个决定自然激起了几乎所有人的反对。丽第一个站出来说话,“当初答应了要分班,现在你们又变卦了,就连住宿条件也没有改善,你们也太没有信誉了。”旧账也被翻了出来。
“我们都等着分班以后可以有一个适合自己的学习进度,你们现在这样完全是对我们的不负责任。”老钟有些激动
“原来说住的地方能上网,结果就没兑现,现在又不能分班,你们到底有什么是说了算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大有老账新账一块算的感觉。

面对唇枪舌剑,李姐显然是有所准备。她说,“这是,我们和学校共同协商的结果。现在,这个学校的所有老师都有课在身;别的班,都已经开课了一段时间,不可能再往里面加人了。据你们的老师说,班里同学的水平也不是相差得太大。我估计,一些德语学时比较长的同学,基础也不怎么扎实。大家还是安下心来,好好把基础打扎实,这对你们以后是有好处的。至于,住宿的问题,我们正在和你们的房东沟通,最近会有答复的。”李姐一口气说完,听上去也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了。

“可不可以退学费?我们自己找语言学校。”菲,这时候在旁边冒了一句。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菲在这个班里学习,是有些耽误了。她比我的德语水平肯定要高一些,就更别提和小斌他们比了。不知道,小米怎么会认为这个班里的人水平相当的。难道德国人的思维真的和我们不一样?李姐刚才那样说,估计对菲的自尊心有些伤害,所以她才会这么冒出一句。平时,她可不是这样的人。
“这,我要和国内联系商量。”李姐可能也没想到有人会提这样的问题。
“我希望尽快得到答复。”菲今天可算是咄咄逼人了。

下课后,大家回到宿舍还在喋喋不休地讨伐着中介的各种坑人行径。今天没去上课的小斌和钢哥知道状况后,也参与了进来。

其实,我觉得这个中介主要是在初期承诺时,夸大了自己的能力,最后搞得自己很被动。如果能够马上承认先前的错误,采取一些有针对性的补救措施,比如象菲所提的方案,大家的情绪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激动了。当然,估计菲的方案也不一定能行得通。很显然,中介安排了这个学校,他们之间必然就会有利润分配的关系。退了学费,哪还有什么利润可言呢。估计,中介公司也正在为了遇到我们这么一群刺儿头,而头疼不已呢。

如我所料,两天后,菲的想法被拒绝了。没有给出什么拒绝的理由,是李姐通过小米转告的。菲听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只是很平静地接受了现实。估计,她也想到了是这样的结果。

愤慨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它很快就被春节来临的兴奋给冲得无影无踪了。这毕竟是我们在国外的第一个春节,尽管它来的有些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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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51:2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在德国的第一个春节

大年三十,于所有中国人来说,意味着喜庆,欢快,合家团圆。但对于德国人,这就是一年当中的一个工作日,人们继续像往常一样工作、学习、忙碌。我们,一群在德国的中国人,向学校请假一天的要求并没有得到批准,所以同样要继续上课,完成作业。

请假不被批准,那就旷课吧。小斌的理论,这一天被班里多一半的人所认同。看着坐在教室里的少一半学生,小米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下课回来,厨房的桌子上已经堆满了东西。“今天咱们一起包饺子。谁也不能落下。”丽招呼着。她今天破天荒的没去上课,原来是和小斌他们在准备晚上的活动。
“好啊,我可以帮着擀饺子皮。”节日的气氛让我也有些兴奋。
“我就会吃,别的不会。”小斌倒是实在。
“不会也不能歇着,站在旁边看着。”菲放下书包,走进厨房。
“我们能帮着干什么?我们都不会包饺子。”钢哥拉着他女朋友云跟着进来了。云是前两天才到的,和我们是一个中介办过来的。她和钢哥在国内是大学同学,两个人已经好了很久了。据说,钢哥是因为她要出国,才跟出来的。结果,倒是钢哥先到了德国。现在好了,两个人算是团聚了,羡慕得我们这帮光棍儿直流口水。
“没事,就知道你们南方人不会包。有这么多北方人呢。你们给打打下手就行了。”老钟今天也一反常态地活跃。
再看良子,已经开始埋头和面了。
其余的同学也都跟着忙活了起来,本就不怎么大的厨房,一下子变得有些拥挤了。

托马斯看着我们忙得热火朝天,觉得很好奇,拉着我问缘由。我给他解释了一阵,他好像明白了。问我,“那我能不能也尝一下你们的‘饺子’呢?”
“我要问一下。”这么一大帮人,我可不敢做主。
“托马斯问能不能让他吃饺子。”我大声问道。
“行。估计德国人就不知道什么叫好吃的。让他见识见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这一下引起了共鸣。“就是就是,你看德国人一天到晚都吃的是什么啊。除了土豆、面包,就是香肠。真是没创意。想想国内的好吃的,我就馋啊。”别看小斌不会干,说到吃,他可是很在行。
我转头对托马斯说,“他们都同意了,你就等着吃吧。”
托马斯眼睛一亮,很是兴奋,转身就出了大门。不一会儿,他回来了。手上多了一瓶香槟,说是要晚上打开喝的。我们都笑了。香槟虽然是那种超市里卖的便宜货,不过,他还挺会来事儿的。

干活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万事俱备,只差下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了。忙了一个下午,所有人都有些饿了。丽在一个饺子里面包了一枚一分钱的硬币,更是增加了我们对吃饺子的期盼。第一锅饺子刚上桌,就有饿狼围了过来。
“别动,一会儿大家一起吃。”老钟挺身而出,成了饺子的守护神。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托马斯竟然趁乱偷到了一个。他不容分说一口就咬了下去。“啊……”结果是一声惨叫。
“太烫了吧。”我在旁边幸灾乐祸。
“不是,是有个东西在里面。”托马斯表情有些怪异。
“什么?”丽闻声窜了过来。
托马斯把嘴里的一分钱硬币拿出来的时候,厨房里的众人无一例外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他这算是什么狗屎运啊!”有人感叹道。

接下来,就是我们几个人对托马斯的一顿暴锤。他被我们打得莫名其妙,完全没有反抗。暴锤结束后,我才向他解释了原因。他也很高兴地接受了解释。毕竟为了一年的好运气,接受一顿象征性的暴打,还是划算的。

虽然国内已经是正月初一了,我们还是兴高采烈地吃着我们的年夜饭。喝酒,聊天,甚至唱歌,跳舞。在国外的第一个春节并没有让我们感到身处异乡的冷清,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也随着我们的笑声飘散开去。来德国以后,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松心情,像今天一样享受生活。那时的我,真正感受到了我们之间这种的缘分的可贵。这也是我在德国最为怀念的一个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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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51:4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为国争光(上)

最近这几天上课,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的德语也慢慢有所提高。除了偶尔有那么一两个逃课的(其中必定有钢哥和小斌),一切还算正常。只不过,我们和小米之间的关系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由于,上次的分班风波,班里很多人都认为这个老外看不起人。可能人都是这样吧,看什么人不顺眼,就会越来越讨厌他。慢慢地,在大多数人眼中,小米身上的毛病也越来越多了,和他的关系自然也就越来越疏远了。估计,小米自己也感觉到了我们这群学生对他的不满。有时候也会在课间的时候主动和我们聊聊天什么的,希望能与我们有更好的沟通。终于有一天,我们找到了一个共同的话题 — 足球。

说到足球,几乎全班的男同胞头很兴奋,除了老钟说自己不怎么踢球以外,其他人都表示能踢上几下。让我惊讶的是,良子这个“四眼”,居然是他们大学校队的主力。结果,一群兴奋的球迷讨论了半节课即将开始的日韩世界杯,重点分析了中国和德国在世界杯上的形势。当时,我们就认为中国没戏,估计连球门在哪儿都找不着。实际情况证明,我们对中国足球的这帮臭脚还是知根知底儿的。

中午下课的时候,小米让我们在教室等了他一会儿。10分钟以后,他兴高采烈地回来说,“我和校长商量了,准备举行一次足球比赛。学校员工一队,中国学生一队,其他的学生自愿组队。明天就贴通知。”

“他刚才说什么?”老钟问我。别看我在国内学德语的时间不长,可来到德国以后,我充分发挥了我的小聪明,现在已经迅速成长为班里数一数二的尖子。上次的一个小测验,已经和菲平起平坐了。所以,有时候需要翻译时,我就被揪出来抵挡一阵。

我把小米的大概意思转达了一下,反响强烈,一片欢呼雀跃。良子倒还算清醒,“咱们里面会踢的人没几个,不知道能不能赢啊。”

“管它呢,先踢再说。他们也不一定好到哪儿去。我去守门,大学我就是守门的。”回到宿舍,钢哥知道了这事儿,明确表了态。

当天下午,我们所有的男生就去宿舍旁边的一块草地练球了。还真没看出来,我们这群人里也算是藏龙卧虎了。小斌能带球;良子中前场突破有速度;钢哥守门反应奇快;老钟说是不会踢,但作为后卫,下脚相当狠毒,也可以说是一个铁卫了;我凭着身高优势,成为了正印中锋。再加上其他的几个凑凑数,就凑成了一个7人制球赛的阵型,还能带个替补。

以后的两个星期,每天下午就是足球集训时间,我们也算有了另一项课余活动。而那些女孩子们,也时不时地过来看看我们这些帅哥踢球。钢哥的女朋友云是每天必到的。作为守门员,钢哥本就没什么事可做,要不是有云在旁边聊天,估计他得闲出病来。菲偶尔也会来,每次来都带给我们些水或吃的,然后就是在那里坐着,静静地看着我们的“球场”。

“你穿的衣服怎么这么脏啊。”一次休息的时候,菲对我说。
“哦,每天踢球,都穿这件儿,懒得洗了。大学踢球时我就这样,那时候,比现在还懒呢。”说实话,这衣服不仅看起来脏,闻起来也不那么对劲了。
“回去我给你洗洗吧。”我以为我听错了,转头看她。她没看着我,两只眼睛直盯着地上的草,就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一样。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的脸有点红。

“嘿,别泡妞了,开球了。”小斌冲着我这边嚷着。
“谁TM泡妞了。”我赶快跑进了场内。再往后看,菲已经站起身向宿舍走了。看着她的背影,脑子里有点乱了。这段时间,经常和菲在一起聊天,说说过去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仅此而已。但,好像我们之间渐渐有了一种默契,想找人聊天时,总会先想到对方。甚至有几次,我想去找她的时候,她就来敲我的门了。我有时候也在问自己,这就是缘分吗?我和她有可能吗?有时候,我又会对自己说,身在异乡,每个人都希望找个人作伴,只不过,我碰到的是菲这样一个漂亮、善良的女孩子罢了,估计碰到别人,我们也一样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嘭——”一声巨响,我眼冒金星。
“谁啊,这是!倒是看着点啊。”我捂着我的右半边脑袋,冲着球来的方向大喊。
“球一过来,我就喊你躲开了。你自己像个桩子一样,还赖别人。”钢哥站在球门前拉着云一起幸灾乐祸。
“你们故意的吧!”我脑子稍微清醒点了。
“你以为我贝克汉姆啊?”良子站在那里,双手叉腰。
“靠,你现在怎么越来越蔫儿坏了呢!”我知道,肯定是被暗算的,只不过,打到脑袋应该是个意外。良子还没那么精确的脚法。唉,忍了,谁让咱自己刚才走神来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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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51:5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为国争光(下)

比赛那天,站在正规的足球场上,真是神清气爽啊。呵呵,主要是因为这身衣服。昨天菲刚给洗的,还有淡淡的香味儿呢。

放眼望去,场上一共有四支队伍。除了我们和语言学校的老师,另外的两支队伍,都是由其他国家的学生组成的。他们大多数是和我们在同一个学校学语言的,不过,据说还有两个是他们另外叫来的阿根廷的留学生。

小斌在旁边嘀咕,“看这架势,他们是要动真格的了。”
“那你觉得,咱们是假招子?”良子只要是踢上球,话就特别多。
“不就是阿根廷留学生吗,怕他干啥。有我守门呢。我这可是上帝之手。”钢哥也挺兴奋。
“行了吧,你以为你是马拉多纳呢。好好守门吧,守好了,我们一块送你一外号。”我给他卖了个关子。
“什么啊?”他还真上套儿。
“钢门!”小斌替我说了。
钢哥无语了。

经过四个队的商讨,决定打循环赛,前两名再打一场决赛。为了照顾那些老师的体力,每场只踢30分钟。这种比赛,其实并不难踢,面对那些上了点年纪的德国人,我们显得游刃有余;而面对另外的两支“八国联军”,我们集训两周的成果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再加上全体队员的超水平发挥,以及女同胞们在场边的全力加油,我们以两胜一平的不败战绩,拿到了循环赛的第一。“八国联军”的其中一队拿了第二。接下来,就该争冠军了。

“小流,你过去看看,他们好像要合成一队踢。”老钟跑到正在喝水的我的面前。说实话,踢了90分钟,我可是很累了,甚至小腿都有点抽筋了。我可真是不想动啊。可没办法,谁让咱成了临时翻译了呢。

“我们要把那一队的3个人加到我们这队来。”一个八字胡,操着土式德语对我说。
“不行。”我回答得斩钉截铁。他要的那三个人,其中两个就是传说中的阿根廷人,刚才踢得确实不错。我还真担心,我们应付不来呢。
“没事,让他们加吧。咱不怕。”赢了两场球,良子现在挺有底气了。
“那好吧。我们队长说行了。你们加吧。”

决赛的场面可以用一边倒形容。不是倒向敌人,而是倒向我们。原来,腿抽筋的不只我一个,老钟比我还厉害。这样一来,我们的防守和攻击的实力都有所下降。对方又有强援助阵,此消彼长,一边倒的局面在所难免。多亏了我们的那位“钢门”,力保大门不失,居然把比赛拖进了加时赛。

“都还行吗?”良子这个校队主力,虽然一点事没有,但毕竟独木难支啊。
“累死了!跑不动了!”我抱着瓶子猛喝水。
“我腿刚才抽筋得太厉害了,现在还在疼。”老钟也不容易啊。
“我们都快把嗓子喊哑了,你们不能输啊!”女同胞们跑到前线来慰问了。
“回去我们要吃好吃的。”小斌就知道吃。
“都买好了,买了好多肉。”菲是知道我们爱吃什么的。
“都站起来吧!怎么也不能丢脸啊!”良子慢慢站起来,往场地中间走去。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大了?”钢哥跟着起来了。
我站起来,帮老钟揉了揉腿,拉上他一起走进场地。

不知道是肉的诱惑力,还是良子的话管用。反正,加时赛,我们又生龙活虎了起来。进攻犀利,防守稳健。

“角球!”
良子走过去开球。除了钢哥,我们都站在了对方的球门前。眼看着良子起脚,我顺着球飞行的方向,向后退了四、五步,起跳,唉,没够着。
“漂亮!”是钢哥的喊声。
没顶到你还说漂亮,谢谢鼓励哈。一回头,看见球已经在对方门里了。再看,一群人把老钟围上了。老钟进了个金球,我们赢了!哈哈哈哈,我笑得有点猖狂。

一边是我们的狂喜,一边是老外的失落。

“我们这也算是为国争光了吧!”晚上,拿着学校发给冠军球队的杯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老钟,有点忘乎所以了。

这一天算是小小辉煌了一下,可过了不久,一个小小的打击,也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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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52:29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福兮祸兮

有人说,精彩的人生就要有大起大落。如果这句话成立,那么我的人生到在这几天也算是小小地精彩了一下。就在我们还沉浸在足球夺冠的辉煌的时候,小米让我们又承受了一次不小的打击。

足球赛以后,班里的气氛倒是增添了几分活跃,我们和小米之间的交流也逐渐的增多了。古人云,言多必失。此话一点不假。小米终于了解了我们对他不满的原因,那一刻,他的脸色有点阴沉,“我是个有经验的老师,我想我的看法没有错。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会给你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唉,德国人。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就变成了乌云密布。心里想的什么,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说你们德国人单纯,你们还不信。

话既已说出口,小米就说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他抱着一摞看似试卷的东西进来了。
“这是DSH(大学语言考试)的前几年的一次考题。今天,你们可以做做看。我放宽一下时间要求,多给你们一个小时。不许抄袭。现在开始。”小米表情严肃,不像是和我们开玩笑。

“这怎么可能及格呢?”肖在一旁小声嘀咕。
其实,我和她的想法一样,就我们现在的水平,直接做DSH的考题,无异于以卵击石。心中没底,我抬眼看看菲。菲倒是表情轻松,神态自若。一点也不像要考试的样子。还是艺高人胆大啊。我心中不禁充满了对武林高手的景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反正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一样是一刀。不及格,又不会遣送回国(那时的我们,以被遣送回国,为最恐怖的事情,现在想想,有点好笑)。有什么可怕的。我也放下了思想包袱,开始做题了。

……

“交卷!”

经过了整个一个上午的煎熬,虽然考得一塌糊涂,但不管怎么说,终于是结束了。交完卷子,大家堆在一起对答案。我是从来不屑于对答案的,考完就过去了。什么都定了,对了半天答案分数也不会变的。看菲在收拾东西,我就凑了过去。
“考得怎么样?”我好像最近很关心她的状况。
“没什么感觉。你呢?”菲这一问,不知道是出于对我的关心,还是礼貌。
“你都没什么感觉,我就更没有啦。你可比我的水平高多了。高高手啊。我对你的景仰有如……”
“又贫!”菲笑着制止了我继续贫嘴的欲望。

要说这德国人的效率还是挺快的,第二天,分数就出来了。
“全班没有人及格。”小米对这次的成绩好像是早有预计。“但是,有两个人的分数考的还不错。菲,差3分及格。流差3分。”

全班哗然。

坐在旁边的良子,用胳膊捅了我一下,“行啊,你居然能比菲考得高!”
“蒙的,蒙的。” 我表面上,还故作谦虚。其实,心里已经乐疯了。看看对面的菲,她并没有看我,眼睛盯着教室前的黑板。可失落的心情却明白地写在她的脸上,眼睛里似乎还有些泪水在打转。
我不由地心头一紧。菲很要强,虽然这次的考试并不重要,但输给我这么一个不用功读书的人,绝不是她能接受的。

后面上课的内容,就是讲解整篇试卷。我几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菲的一举一动。她很认真地记着笔记,偶尔抬起头,碰到我的视线,就马上转向一边。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我一下就窜到了菲的跟前,“啊。。。那什么,那个,回去我做饭,请客。你喜欢吃什么,我做。”说完这话,我自己都差点晕倒。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菲看看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不想回去吃了,今天没吃早点,太饿了。我去吃麦当劳。”

“啊——”我有点头大,“太奢侈了吧。” 不管怎么说,毕竟看到了她的笑脸,我松了一口气。可是,麦当劳——。

想当年,别说吃一次麦当劳,在国内吃罗杰斯,Friday,我也很少考虑价钱啊。可现在不同了,人在德国,花的是欧元,物价还高得离谱。一个套餐,就是5欧元的消费,还根本吃不饱。便宜实惠,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项重要指标。就算是为了哄菲高兴,我也非常有必要考虑一下自己的钱包。

“我请客,又没让你掏钱。”菲瞟了我一眼。

“这么好的事?那就走吧。反正很久没吃麦当劳了,偶尔吃一次垃圾食品,就当是调剂口味了。”我可不喜欢让女孩子请客,但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去岂不是极大的不给面子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菲背起书包,向外走去。
“等我啊。”我赶快向外追。身后,讨论答案的声音,还没有结束。

吃麦当劳的钱,自然是我抢着付了。一转眼10欧没了,心里流着血,还要强颜欢笑。这男人还得要个面子、风度不是。菲也没有太推辞,一脸坦然接受的样子,拿着吃的,转身就去找座位了。我忽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这臭丫头,估计一开始就想好了要坑我一次了。唉,算了,谁让这次是我自己送上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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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52:4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同居关系

转眼间,我来德国已经有四个多月了,德国的夏天也好像突然一下跳了出来。出乎意料的热。本以为德国的纬度高一些,又有地中海的影响,夏天应该不会太热才对,可事实无情地证明了我知识的贫乏。前一阵并不活跃的太阳,现在会经常露出脸来,让我们感受到它火辣辣的热情。空气中散发着热气的味道,让人觉得头晕脑胀。“这倒霉的德国,这么热的夏天,连个电扇都没有,就更别说空调了。这帮德国人居然还忍了这么多年。”中午下课后,我自顾自地骑上车,飞快的往宿舍赶,希望能早点享受楼道里阴凉的空气。

还没进楼道,刚哥就趴在窗口叫我,“流,快来看看这个通知,好像那个臭老太婆要搬家。”臭老太婆,是我们最近对房东的流行称呼。“她搬家碍着咱们什么事啊。爱搬搬去,还能让咱们给他做苦力?”房东与我虽然没什么过节,但我也不喜欢她对我们的蛮横的态度,我倒是希望,她搬得离我们越远越好。

“不是,她让咱们搬家!”刚哥招呼着我,“你赶快进来看看这个通知吧。我怕我看得不对。”

“凭什么啊,刚住了几个月啊,又要大包小包地折腾一回!”我看了通知以后,极度气愤。通知上只写着,下周我们要全体搬到另一个地方去,并没有说明缘由,房东的这种态度让人很难接受。“我去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转身我就向房东的房间走。

“别急,等大家都回来了,一块儿去找她。”刚哥拉了我一下。
“嗯,也好。”我想,人多势众嘛。好像我们和房东之间的交流,历来都是成群结伙的,每次都像是要去和她打架。

群情激愤,这个词用在这里,并不夸张。搬家的通知,引起了我们和房东之间的最大规模的一次交锋。因为所有人都参与了进来,这场质询的地点只能挪到了楼道里。那个臭老太婆,站在楼道中央,解释说,“这里的房子是我租的,合同到期了,没办法延长下去,所以只能搬了。你们在这段时间里,要自己分一下组。那边是几套单元房,每套有两个房间,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分好组,可以来我这里登记一下。”她的口气根本没给我们一点商量的余地。
虽然,听上去条件比我们现在住的地方要好很多,但,我觉得这也许是个摆脱她的好机会,于是问道,“那我们能不能自己找房子搬走?”
“不行!我和你们的中介公司有合同。”拒绝得很果断。

又是中介公司的合同,就好像这合同是把我们卖给她一样,每次有点什么矛盾,她都会提出来。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虽然,给李姐拨通了电话,但,得到的答复,同样是我们必须跟着房东搬走。真是让人有一种把自己卖了的感觉。

接受了现实,就开始分房间了。大家都各自找各自聊得来的人同住。刚哥自然是和云住了,小斌和良子死活要一起住,说是要给我创造机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小斌一旁坏笑着。“什么机会?”我还真不明白了。“我靠,你别装傻!我问过了,菲还没和谁约好一起住呢,估计等着你呢。”良子的话,让我一下蹦了老高。

“你们这帮人,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成心,是不是?还嫌折腾得不够啊?”我倒不是不开化,就是觉得和一个女孩子同住,有太多的不方便了。再说,又是菲。这个问题比较敏感。目前我们还处于一种若有若无的关系上。这种情况下,同住的结果还不知道是好是坏呢。万一,处得不好,别说朋友做不了,成了敌人也说不定。

良子好像看出了我的担忧,“菲是个好女孩,对你也不错,你们一起住,应该能合得来。再说了,人家对你那么好,你总得有点回报吧。给你个机会照顾她,你就不要推辞了。”又是一阵坏笑。

“说得跟真的似的,她还不一定同意呢。”良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道理。可又不知道怎么去开口问菲这件事。正说着,菲从外面进来了。这丫头,现在进我房间连门都不敲了,这要是以后“同居”了,我还不得春光乍泄啊。

“你定了和谁住了吗?”小斌先开口了。在我和菲的事情上,他们总是显得比我积极。我就觉得他们上辈子肯定是做媒婆的。
“没呢。你们呢?”呵呵,还没定啊,难道,真的是等着我呢?我觉得自己越想越歪了。
“我和小斌住。小流就孤独一支了。要不就交给你了?”良子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说关键的话,好钢用在刀刃上。
菲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赶快站出来解围,“你看,我就说了,人家不欢迎我。还是咱们哥仨挤挤算了。”
“那,那倒不是。”菲急忙辩解。
“不是不欢迎,就是欢迎啦。你们还不赶快去房东那儿登记。”起哄架秧子,小斌绝对是把好手。可他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子、风度不是。菲也没有太推辞,一脸坦然接受的样子,拿着吃的,转身就去找座位了。我忽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这臭丫头,估计一开始就想好了要坑我一次了。唉,算了,谁让这次是我自己送上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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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53:09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新同居时代

搬家可是一项极其耗费时间的重体力劳动。房东找的搬家公司开来了两辆货柜车,带着十个比我壮三圈的男人,愣是搬了整整一天,才把我们的东西全都运到指定地点。下午五点以后,人家说下班了,不干了。结果,很多东西还是我们自己给抬到房间里的。

正如,房东所说。这套房子是一个两居室,房间比原来的大一些,那些简单的家具摆进来以后稍显空荡。房子有个面积不大的过道,两人共用的厨房,还有卫生间,居然还有一个形状不是太规则的阳台。这种比先前好出很多倍的住宿条件出乎我的意料。

我和菲都累了一整天,没精力做饭了,收拾了一下,随便吃了点面包,正准备排队洗澡,听到有人敲门。

是刚哥带着云过来串门。“你们收拾的够快的。”云一进来就拉住菲要到处看看。
“你们的房子不一样吗?”菲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还要被拉着转悠,我有点不高兴。于是,挡在云的前面问她。
“是不一样。”刚哥搭话了,“我们反正两个一起住,就和房东要了一个一居的房子,能省点房租呢。”
“哦。”这回,拦也拦不住了。
菲冲我笑了一下,满脸倦意。

好不容易送走了刚哥俩口子,我们才算是彻底消停了。我对菲说,“谁再按门铃,咱就不出声了,让他在外面傻等吧。”
菲笑着问,“要是小斌他们呢?”
“那也让他们外面待着去。”说完,我严重地鄙视了一下自己的重色轻友。
“你还真讲义气啊!”菲也鄙视我了。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我不能在处于下风了,说完,作转身欲走状。
“行了,和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优势算是找回来了。
我以胜利者的姿态指挥着,“你先洗澡吧,我再收拾收拾东西。”
“嗯。”菲转身回自己房间拿东西了。

“小流,这怎么办啊!”菲在卫生间喊我。
“什么怎么办?又怎么了?”我在整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没功夫理她。
“卫生间没有锁门的钥匙。”菲又喊了一句。
“你没事锁什么门啊,把我当贼防啊。我可是正人君子,你就洗你的吧,我没有偷窥癖。”话虽然这样说,我的脑子里还是迅速闪过一些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明天,我去找房东问问,看能不能找到钥匙。”
过了半天,菲才应了一声,“那好吧。”看样子是下了挺大的决心了。

哗哗的流水声,让躺在床上的我,浮想联翩。一个漂亮女孩就在这间屋子里面洗澡,而且没有锁门,我居然还能躺在自己的床上,泰然自若。简直就是新时代的五好青年,二十一世纪的柳下惠了。本想起来在屋子里转悠转悠,可还是又躺下了。避嫌啊,好不容易得到些信任,可千万不能就这么给丢了。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实了?莫非,我真的喜欢上菲了?嗯,这是个问题。不过,一时半会儿,我也不打算有答案了,我现在困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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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53:3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神秘人物

搬进新居的第二天,所有人都开始串门,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托马斯住在我的对门,搬家那天就和我们打过招呼了。其他人都住在附近的另一栋楼里,我觉得,我和菲也应该去串串门,就是不知道菲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吃完晚饭我试探着问她,“你觉得咱们两个是不是应该去串串门啊?”
“好啊,我也正想去看看呢。”菲答应得很痛快。
不过,我可要提醒她一下,“你觉得咱俩一块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咱俩现在不是住一起吗?”菲脱口而出,但马上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脸颊上瞬间泛起红晕。
我假装没注意到,总要给美女留点面子吧,“嗯,那就一起去吧,还省事呢。”

先去了小斌和良子那里,他们两个正在电脑前研究游戏呢。这两个人的东西不多,房间显得空荡荡的,他们说,以后开个Party什么的,正好有地方了。接着,我们四个一起去找刚哥。云给我们开的门,“我们还没收拾好呢,有点乱,别笑话哦。”

一居室的房子看上去比我们的小了很多,两个人的东西都要摆在这里确实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整理。刚哥在厨房做饭,小斌和良子直接进了厨房,讨论起了游戏经。我和菲坐在房间里和云聊了几句,然后和刚哥打了个招呼就出来了,开始继续我们的串门活动。

好不容易串到最后一家了,这家有点特殊。分房时,老钟因为平时的少言寡语而成了光杆司令,本以为,他自己要独享一个两居室了。谁知,房东又分给他一个人。据房东说,这人好像也是我们那个中介给办到德国的,刚来没几天,我们还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门铃响过,一个陌生男人开了门。“你好,我们来找老钟的。”我赶快说道。
老钟闻声跑了出来,把我和菲让进房里,给我们介绍道,“这是瞿龙,就是那个新来的。”
“你好,我叫流,她叫菲。我们住在另一栋楼。”
“你好,我刚才和老钟聊天的时候,他还说到你们呢。说你们是一起来德国的,你还病了挺长时间的。”瞿龙了解的不少啦。
“哈,已经成光荣历史了。”我打量一下了这个瞿龙。他个子不高,小圆脸,眼睛不大,看着像是个挺随和的人。

看了看他们的房间,我们四个就坐在老钟的屋里面聊天。毕竟是新来的同胞,多聊聊可以增进一下了解。半个小时过去,瞿龙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局促了。话题也渐渐地由他带领着转向了他在国内的生活。“我老爸是中国XX公司北京分公司的老总,我们家在北京有两栋别墅。其实,就算我不出国,在国内也能有个好工作。来德国就是为了磨练磨练。如果德国呆得不好,我还会去英国呆两年。”瞿龙说到自己,不禁有些飘飘然。
“哦,是吗?那可太好了,哥们儿以后回国就和你混了。让你老爸帮我也安排个好工作吧。”我这一句纯属玩笑的话,就好像一下子触到了瞿龙的伤口一样,刚才还精神振奋的他,马上变得萎靡了。“那,那个再说,还不知道回国后是什么样呢。”

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没想到,他前后反差如此之大。本来觉得他人挺随和,想多交个朋友的,现在看来,不交也罢。

从老钟家出来,菲在旁边问我,“那个瞿龙还真能吹啊,你说,他是真的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
“他说他们家有钱之类的话。”
“管他真的假的,反正与我无关。你也别操那么多心了。”我不知道菲怎么会对这个人有兴趣,难道是因为他说他们家有钱?不会,菲不是那种人。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就是好奇而已,觉得他有点神神秘秘的。”菲有意无意地说着。

其实,我也不太相信那个瞿龙说的话。不过,他骗不骗人与我何干呢?他自己愿意过嘴瘾,就由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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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6:53:4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四、 自不量力

自从搬了新家以后,我和菲每天都是一起上课、一起回家,自然而然地上课也就坐在一起。这不免引起周边的人群对我们关系的揣测,再加上小斌、良子的煽风点火,就好像我们俩真的已经确立了什么关系似的。我也懒得解释,这种事越解释越容易让人觉得你虚伪。倒是菲偶尔还会辩解几句诸如“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之类的话。时间长了,发现用处不大后,也就识趣地闭嘴了。

“我打算报7月份这次的DSH考试,你们要不要一起报?”丽在课间的时候坐到我和菲的旁边,一开口就让我吓了一跳。

丽自从来德国以后,一直很用功,努力学习德语的同时,也不遗余力地寻找着其它在德国生活下来的途径。有时候,还会去打打黑工(语言生是不允许打工的)。我们这些人里面,她的社交面最广,消息自然也最灵通。一些大学里面的消息,我们一般都是通过她得知的。这次她居然要考DSH,看来是上次的打击没受够。

“你可要想好啊,DSH可是有次数限制的,据说,最多只让考三次,三次不过,就没有机会了,也就只能回国了。”菲在旁边提醒她。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德语已经挺不错的了。他说,大学里有个德语老师是中国人,教课教得很好,去年他教的20个学生全都通过了。我们约好了下午去找那个老师聊聊。你们学得不错,一起去看看吧。”丽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

“好,反正就是去看看,又不是考试,没什么可怕的。下午你们几点去?”像这种活动,我一向是抱着积极的态度去参加的。虽然我现在还不想考DSH,但是去看看这个传奇式的老师也不错啊。说不定能学到点东西呢。

“那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下午,还要给我妈打电话呢。”菲一向都是非常重视和她妈妈的联络,一个星期总要打两次电话给家里。

“那好吧,下午两点在大学的主楼门口集合。”丽说罢转身又去拉拢其他人了。

虽说,考DSH没抱什么希望,我还是对这次与那位传说中的老师会面无限憧憬。再怎么说,我也是被人看成了有实力冲击DSH考试的人了。骄傲啊、自豪啊、自大啊、自不量力啊……怎么越琢磨感觉越差呢?

还是等下午去探探虚实再琢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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